别以为她不懂,不就是要跟那个谁一屋吗。
人家乐不乐意还不知道呢,瞎高兴。
桑葚也懂,眸光微动,摇摇头:“我不怕,奶放心吧,柴棚里也很暖和。”
“那行,奶再给你拿床被子,你要是冷了,就到奶屋里来,别硬抗知道不?”
“知道了。”
“行,早点睡,快去吧。”
王新凤把两个孩子都打发睡觉去了,自己也带着猥琐的笑,钻进屋子。
榆枝在屋子里翻个柜子的工夫,院子里就静悄悄了,她也没多想,把钱票拿出来递给桑大壮:“你拿着,明天去公社看看有没有皮靴给俩孩子一人买一双,他们上下学走路多,棉鞋容易湿脚,皮靴防水。”
“票不多,只能暂时给孩子买,等我再存一存,给你和妈一人再买一双。”
桑大壮看着钱,抿紧唇,没有接。
心里沉淀淀的,有些闷痛,榆枝还是和他分得这么清楚:“不用,我有钱,我明天去买就是。”
男人说有钱,榆枝也不意外,要不然在县城也不能大手大脚的买这买那。
何况,她一直知道男人不安分,不会老老实实在地里刨食,没事的时候就会去外面找门路挣钱。
没遇见她前,就经常和人上山打猎,弄山货,拿去换钱。
后来不允许了,就偷偷的来,到黑市去淘换,或者弄其他东西,赚差价,在挣钱这事上很有头脑,也很有胆气。
遇见她后,被逼在地里老老实实的当个庄稼人,去得少了,但没有放弃,只要一有时间,就溜出去。
他的钱,可不少。
“拿来。”
桑大壮一愣,拿什么?
榆枝眼睛一瞪:“咋,你还想藏私房钱,不肯给?”
桑大壮眼睛倏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榆枝:“真的,真的要?”
刚结婚那会,桑大壮就要把全部家当给她,榆枝没有当自己是桑家人,不愿意要。
不但不要,每个月还会给王新凤生活费,美其名曰,不占他们家便宜。
现在想起来挺可笑,她自以为清高的不占桑家便宜,殊不知,她的一切都是桑家给的,她占尽了便宜。
身在乡下,分大队粮食,不管做什么工作都得下地,就连那些老师,也会在农忙双抢的时候下地帮忙,何况她本就是支持农村建设的知青,不下地说不过去。
桑大壮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她的那一份替她干了,还多干了一份,谁也说不出个不字,她借此理直气壮的呆在家。
桑大壮帮忙,王新凤护着,她身娇体弱,干不了其他的,就找了个在报纸上写文章的活,安心在家过着与世隔绝的悠闲生活。
这不就是占的桑家的便宜。
偏偏那些年,她心里怨气重,怀揣着对世道,对家人亲人的不满,写出来的东西,带有很强的怨气和煞气,很少有被选中的。
挣的钱自然也不多。
除开被崔雪骗的,她自己用的,能给王新凤的很有限,根本不够她的口粮和支付王新凤桑大壮的劳动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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