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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打七寸,他知道怎麽治她。
钱佳宁一瞬就清醒了,扫了一眼周遭充满窥探欲的眼神,立时甩开他的手,从他身形的阴影里闪了出去。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轻咳一声,语气变得冷淡。
那去车上说。
”
变得可真快,还是那个面子比天大的钱佳宁。
路焱挑着眉看了她一会,把敞开的衬衣扣子一枚枚系住,最后把垂在外面那枚银质子弹塞回衣领。
钱佳宁游移在他身上的目光在望见那吊坠的一瞬间转开,两个人都知道是因为什麽。
吊坠被彻底塞进衣领,只留一根黑色的细线。
路焱低了下身子,从脚边拿起一箱金属样品。
起身的时候,箱子里有金属叮咚的撞击声,也像是牙齿与子弹磕碰。
他站到她身边,低声说:“走。
”
一路走,样品箱里的金属零件一路撞,响得钱佳宁心烦意乱。
他没让她出仓库,自己穿过草坪,把车开回门前。
上车的时候,冷气已经驱逐了暴晒造就的高温。
钱佳宁身子落到副驾驶,路焱从后备箱找出瓶矿泉水,扔进她怀里。
这边热,别中暑。
”他简短地说,自己也在驾驶位坐定。
他不提就算了,他一提,钱佳宁就想起他看见自己还避开她的事了。
“咔哒”一声拧开水瓶,她往喉咙里灌了几口——没酒,全拿矿泉水壮胆。
在车里就不怕别人看热闹了。
钱佳宁回忆了一番自己这些年来对重逢时刻的排练,挑出最要紧的那句质问:
钱还完了,没来找我?”
路焱眉毛一跳。
知道她要问,没想到这麽快就问。
他冷着脸靠回驾驶座的椅背,钱佳宁又开口:“你爸联系上了麽?你什麽时候来的上海?这装修公司怎麽回事,这七年——”
钱佳宁,”他轻声打断她,左手手肘倚着车门,食指指腹在侧额处摩挲,“不会是因为那碗饭吧?”
钱佳宁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她刚才喋喋不休,他上了车就没说过话,原来是在琢磨这个。
还给他琢磨对了。
火焰的LOGO不算稀奇,八千里路许多人都会背。
但路焱做饭的味道,她怕是死都忘不了。
手指攥皱了裙摆,钱佳宁鼻腔里逸出声“嗯”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路焱脸色也没什麽变化。
过了一会儿,眼神里才露出点“失策了”的意思。
那眼神一闪即逝,但钱佳宁的心瞬间冷下去。
她不是个内心戏很多的人,但这些年也给自己编排了不少演出和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