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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亭长挥了挥手,示意姬妾下人退下,才从袖中将信取出。
郑夫人反倒笑了,“老爷又不是不知,妾身并不识字,这是要考我么?”
郑亭长道,“夫人休要说笑,为夫有件正经事要与你商议。”
他压低了声音捏着信道,“陶家果然有些手段,竟是要来了征兵公文。”
郑夫人一愣,多年夫妻到底非比寻常,顿时从他脸上看出不同,“这份公文,有诈?”
郑亭长摇了摇头,“官差亲自送来,岂会有诈?不过这里头的文章,却是……”
他笑了笑,轻哼了一声。
郑夫人不解。
等他解释完之后,才明白他为何要回来一趟了。
“这回的事,要是咱们帮着陶家干了,只怕你这亭长也不好当了。”
郑亭长就是这个意思。
他家夫人虽然姿色平平,但胜在很有一番见识。
当年跟他一起当兵的那么多同袍,不是死了,就是混得不尽如人意。
唯独他平平安安的从军队出来,还当上亭长,置下一份不错的家业,这其中,夫人实在功不可没。
所以郑亭长遇着事的时候,还是很愿意听听夫人的意见。
郑夫人犹豫再三,半生都求一份安稳的她,最后露出抹狠色,“老爷年纪已经不小了,再在这里干下去,也没什么升迁的机会。
若是这回帮了陶家这么大忙,回头咱们换个地方,也不是不行。”
郑亭长明白她的意思了,“那,我去找陶家说说?”
“不!”
郑夫人果断摇了头,“我去。
就算日后有什么骂名,也让我来背就是。”
郑亭长不说话了。
眼看着夫人很快换了衣裳出门,他重又回到前堂坐下,却是半点无心办公。
今日之事若是谈妥,可是关系到全家命运的又一次转折。
偏那金求盗不识趣,到他面前嘀咕,“怎么上回同州来买棉花的兵,又跟着潞州的官差一起跑来了?”
郑亭长半点没走心,反斥责了他一句,“人家自有人家的军务,你乱打听什么?不过是出几个饭钱,又没吃到你身上,怪话这么多。”
金求盗给训得不敢多言,原还让手下兄弟们盯着那两个大头兵的,也都撤了。
其实金求盗的疑心还是有道理的,那两个兵,真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往外探了探头,兵甲说,“那几个衙役撤了。
可是咱们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打眼?”
兵乙面无表情的说,“因为咱们没有钱。”
兵甲,“不会吧?出门时,军师的盘缠明明给的很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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