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芬达喝完了半罐,季临秋才侧眸他。
“你会像人鱼一样变成泡沫消失么”
先前在浴缸里还读过这本,没想到自己还有问这么奇幻问题的一天。
姜忘仰头喝了一大口,颇有点舍身犯险的意思。
他等了好一会儿,先是摸摸脸,然后又摸摸手。
全须全尾,什么都没消失。
男人大笑出声。
“来我不是人鱼了。”
季临秋长松一口气,此刻还是有点紧张。
候车厅里人来人往,他仍然伸手牵住他的手腕,像是害怕他突然不见。
指腹的细密纹理烙在他的掌心,甚至能感觉到两个人的脉搏都在鲜活跳动。
姜忘伸手反握住他的手,不在意任何人是否在着他们。
活着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
他们在活着,在交换彼此的炽热体温,在用心跳聆听对方的存在。
手指握着手指,呼吸触碰着呼吸。
便是每一秒都在诉说着无尽的。
姜忘把两件外套翻了出来,大大方方地展开。
第一件给季临秋穿,又让他脱下来,把第二件也拿给他穿。
第一件是去年过年时在他妈妈那拿的衣服,自然很合身。
季临秋穿上略显破旧的第二件,发觉袖子长了一大截,肩膀也说不出的宽。
“补丁都打在里头,外面着一点痕迹都没有。”
姜忘笑起来“也难为我,一直小心翼翼收着,生怕你见。”
他太他,以至于瞒着什么事都像是喉咙里梗着骨头。
很多事不说出口其实无事,可如果久久不说出来,他又怕对方不知道自己有多他。
季临秋晃荡两下袖子跟着笑,又大衣脱下来,神色郑重地披在姜忘肩头。
“既然是我送你的,该归你穿。”
姜忘向他时,眼眸里满是温柔与快乐。
“好,归我。”
他们像是不用解释,到对方的眼睛就什么都可以明白。
不用说前因旧情,不用说那些错过和不甘心。
明白了,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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