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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钟鸣望着他流露出稚气的自得,微微一笑,“你和你母亲手上的确掌控了远大最多份额的法人股,只是你好像忘记了远大的流通股现在的主人是谁?”
志远想了一想,脸渐渐白了,梁钟鸣赞赏地点了点头,“你反应很快。
猜得没错,远大的流通股占了六成多,两年来,我很辛苦地进行收购,既要提防你母亲的利眼,又不能给证监会添麻烦,不过好在运气不错,到今天大约有90%购入囊中。
你可以算算,哪怕董事会其他成员立刻把现有股份全卖给你,大概也超不过我手上的这个数目,所以,你觉得现在远大的主人是谁?”
刚刚还站在胜利颠峰的志远突然坠入万丈深渊。
“至于我们刚才提到的酒店实业,确实如你所言,它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梁钟鸣浅笑着将双手舒展地撑开,“不过,如果我不给你这个施展才能的机会,你聪明的母亲会把两只眼睛赤裸裸地始终盯在我身上。
所以,这是我必须承担的代价,况且,现在对我来说它也不算什么,有许氏在后面撑着腰,我相信酒店的状况坏不到哪儿去!”
“你什么意思?”
志远虽然已隐约明白,却仍死撑着,指间那一点橘红色的亮光忽明忽暗,随时有熄灭的危险。
梁钟鸣怜悯地望着他,悠然反问:“罗德没让你签这几个月的购股许可么?还是你太信任他,授予他全权代表了?如果是后者,你不妨立刻召他来开个会,看看最近用你的钱替你买了哪些有升值潜力的股票。
我想,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因为他对于你运作的酒店实在充满了信心,以至于要用你的钱去帮你拉抬股指。
不过我权你要小心,以那么高的价格购进的,怎么也不能让它跌下去,否则,有再多的钱也填不满这个窟窿。”
志远一瞬间面如死灰,额上却开始冒汗:“罗德,他,他怎么敢?”
梁钟鸣对他摇了摇头,“所以我说你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知道什么是商场上最原始的驱动力么?”
他向前探着身子,象教志远似的循循善诱,“忠心?不,是利益!
永远是利益。
志远,你还是太轻信了!”
他继而笑着道:“你看,我们玩了个多么有趣的游戏,你想让我彻底脱离远大,而我的目的是把酒店收归己有。
没想到兜了一转,我们得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结果——你成了酒店的主人,而远大却变成我的了。”
志远软泥似的瘫坐在沙发上,手里的雪茄被斩成数截,房间里是可怕到令人窒息的静默。
在这极安静诡异的气氛里,梁钟鸣抬手抽出一根雪茄,又从裤兜里掏出银色的打火机,“啪”
地点亮,燃上,收起,干净利落。
他深剩吸入一口,让辛辣的味道充分浸淫肺部,如同每一场胜利以后他需要体会的滋味,过瘾而刺激,又有些——难以名状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