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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搜寻她的眼睛,可是虞连翘却越过他,径自进了屋。
壶里的水是早上烧的,这时早已凉透,她也不管,倒了一玻璃杯,直往干得发疼的喉咙里灌。
空杯被她搁在桌上,门被李想带上,“哐、哐”
两下,一声轻一声重。
墙上钉着一枚长方形的镜子,虞连翘站在镜前,侧脸向他道:“李想,我心里很烦,你让我一个人待着好不好?”
“我也很烦。”
他摇摇头,在桌前坐下。
椅子还是藤椅,但不是从前在她房里坐过的那一把。
床、书桌、立柜,房间里仅有的几件家具,也都不是她以前用的。
床上的被子团成一团,床单被面仍是粉红的细格纹。
他惊讶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样好,什么是,什么不是,竟都还认得。
不过是眨眼之间,李想已经扫视完一圈。
小小房间本来就没什么可看的,墙顶上有水渍蜿蜒,日久月深,颜色是极不洁净的暗黄。
他转回视线,看镜子里的人影。
她正抬手扯了绑发的皮筋,一头蓬蓬乱发便似瀑布泻下。
然后,他见她捂住顶心一处,手指轻轻地碰一下,立马又缩开了。
她没哼声,只是拧着眉。
“是不是肿了?”
想到她之前撞墙的暴烈劲儿,李想忍不住也皱眉,刻薄她道:“现在知道痛了吧?过来,让我看看。”
虞连翘站着不动,慢慢放下手,不再理头发。
李想站起,走到她边上。
伸出手时,虞连翘闪了一下。
“别动。”
李想一手托住她颈后脑勺,一手拨开她头发,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着,“肿了一块,红红的,不过没破皮。”
他托在她脑后的手没有松开,声音低低地问:“你头晕不晕?”
虞连翘说:“现在不晕了。”
“之前晕吗?你怎么不说?”
“还好,靠墙上歇一会儿,就过去了。”
“哦。”
李想看着镜里映着的她。
沉默一阵,他又问:“有没有很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