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放心,安宁会好好的、平安的活下去,若有机会离开这个地方,我一定会牢牢抓住的。
突然她想到青瑶白日里那幽怨的眼神,心中一动,这丫头的心太高了,又太不懂得掩饰了。
但又有什么关系,在这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野心与权谋,但愿她有足够的智慧让自己在这里生存得更好。
收起香囊,安宁闭上了她脸上唯一美丽的眼睛,很快便沉沉进入梦乡。
一个月后。
时已初夏,知了在窗外不知疲倦地尖锐鸣叫,即使在湖畔柳荫掩映下的御书房里,依然感到非常炎热,地上跪着的几位大臣们的感受就更加明显,他们头上不停冒着汗珠,却没人敢抬头擦一擦。
身着黄袍的吴王恪在当中走来走去,谁都看得出现在的陛下是多么的不耐烦,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先触这个霉头。
吴王恪三十多岁年纪,相貌倒还颇有几分英气,只是现在他愁眉紧锁,两撇小胡子下,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个向下弧度,眼睛周围因为这几年来的纵欲而显得浮肿,唯有眼神依旧透着犀利的光芒。
他本是老吴王的第六个儿子,上一代老吴王身体强健,将皇位足足霸占了三十多年,又喜好渔色,生了一大堆儿女。
上面几个哥哥熬不过,反倒先死了几个,只剩下个二哥。
老吴王死后,二哥郑恂欢天喜地地继承了王位,还来不及收拾他们下面的这些兄弟,兴奋过度,没两年却一病呜呼了。
因为他遗下的儿子年纪太小,皇后在朝中又不得势,所以给了六叔机会,在朝中重臣的支持下,郑恪才有机会登上大宝。
他可没二哥这么蠢,登基之后先把下面成年的弟弟们软禁的软禁、放逐的放逐,小错放大,大错必杀,待收拾得江山稳固了。
这才安下心来享受温柔富贵。
至于妹妹们,那可太有用了,全都让他嫁出去做了政治交易。
他时常在想,要是他那死鬼父王没给他留这么多弟弟,全换成妹妹该多好。
念及此,他更是烦闷,喝斥道,“你们说吧,倒有些什么高见!”
几位能言善辩的大臣们此时是鸦雀无声。
吴王冷哼一声,骂道:“平日太平盛世时,你们是怎么说来着,怎么着,现在一到真用你们的时候却连个屁也放不出来!”
兵部尚书王之谦平日惯会溜须拍马,素得吴王宠爱,此时,见仍无人应答,他只有硬着头皮应道:“回陛下,现在天下不定,我吴国当要招兵买马,扩充军备,特别是我身处江泽之中,越国此次大举打造战船,我吴国与之一江之隔,必不能示弱。
虽九公主刚刚归宁于越,与我结为姻亲,但我大吴也不可掉以轻心……”
“废话!”
吴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本王难道不知这些,这个越王,真不是个东西,本王刚把九公主送过去给他做妃子,他倒好,玩了几天就腻味了,现在居然在我们面前操练水军,打造战船,一点也不顾念姻亲之情。
本王要你们来,不是听你们讲道理,是要问你们,我吴国扩充军备的银钱要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