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说过了。”
喜鹊弯下腰,直直地看她的眼睛,远志被她弄得心里发毛。
“干什么?”
“姑娘,晚上姑爷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办?”
远志侧身躲开她视线,把话岔开:“今日可有人来找我?”
“没有。”
喜鹊知道她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拆穿。
“对了,家中茶饼药材,还有几包干枣炒货,本要给阿爹寄去的,放在哪里?”
“在饭厅旁的柜子里呢。
姑娘不是说,等到年前才寄?”
远志不觉惘然道:“我方才梦到阿爹阿娘了。”
“姑娘……”
远志却不想让喜鹊看出感伤,平静道:“算起来,他们上回寄信来距今也有一个多月了,不知他们在老家好不好,我想去封信,顺便去趟民信局,将年节改送的东西也一并送去。”
“也不知道金陵时疫,有没有波及到外地。”
“上回穆大夫来,闲聊时他曾说,据天一堂的医案当是没有的。”
远志宽慰着她,也是在安慰自己:“只是,爹娘年事已高,老家温暖,二老的风湿或会好些,但毕竟无人在跟前照顾,我和茯苓都不在,想必也是寂寞的。
是以有尽孝之处便迟不得,不然徒增愧悔。”
“姑娘……”
喜鹊随着忆起戚家过往,也是端茶递水,烧饭浣衣,奶奶和老爷却待她如亲人,连能和主子一起用餐也是在戚家时养成的规矩。
那段日子真是漫长得无忧无虑,神奇的是尽管也是波澜不惊平平无奇,每一天都过得满足。
喜鹊默然惆怅,抬眼望着远志背影,想到自己况且如此,姑娘恐怕更甚。
远志鼻尖一酸,知道不好,连忙止住怀恋之心,回过头,将手中白巾交给喜鹊:“今晚准备些宵夜吧。”
喜鹊不明所以,又见远志耳朵一红,语气却是淡然的:“席间推杯换盏的,他这个人,谈及古今政史就没个完,筷子或都没动几下,回到家指定喊饿。”
喜鹊偷笑,两人目光相撞时,一个看破了另一个的心虚,一个闪躲着另一个的逗弄。
远志斜了她一眼,背过身去,换上衣服,良久才问:“他今天还在生气吗?”
“姑娘,此话,您是早想问的吗?”
远志没有回答,也没像往常一样,扬手作势要打她怪她说话不知遮掩非要挑破。
喜鹊猜,大约是那场梦,她还沉浸在里面,所以提到陈洵挑破也就挑破了,她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