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快跨入初夏,吴岳非常怕热,早早就在家穿上T恤大裤衩,一身水毛毛糙糙也不擦干,甩着水珠就进屋来。
初冬正趴在床上看书,冷不丁被洒了一脑袋水,忍不住嗔怪,“爸爸,你又不擦干净。”
吴岳盘腿坐在被子上,拿遥控器按开电视,冲他笑,“凉快凉快。”
初冬合上书,起身挪到他身边,揪起他的衣领好歹把他的脖子擦干净,“爸爸不要感冒了。”
“爸爸身体棒着呢,冲冷水澡都没问题。”
男人坐在床上看军事新闻,手脚自然放松地搭着,肌肉线条修长有力,骨节大而结实。
初冬捏捏男人硬实的手臂,蹭到吴岳身前,猫似的钻进他的怀里。
吴岳熟练把他一搂,干脆往床头一靠,牵起被子盖着初冬,舒舒服服抱着人看电视。
初冬今天有些不大安分,在男人怀里动来动去,蹭到男人的颈窝亲亲嗅嗅,弄得吴岳痒得发笑,不得不把人抱起来,捏起小孩的下巴,“学猫呢。”
“爸爸身上好好闻。”
初冬小口舔着吴岳的喉结,用牙齿轻轻咬,宛若身后有一条猫尾从被子探出来,轻轻慢慢地摇,“好喜欢爸爸......”
初冬总喜欢这样缠着吴岳,尤其在夜晚床被之间,抱着抱着就亲上来,蹭到男人身上软绵绵地呼气,又是求,又是撒娇,吴岳几次想制止他,撒娇就变成了半胁迫。
每次吴岳被他轻飘飘好似没有重量的小身板压在身下,被那双清亮又带着不满和急切的大眼睛委屈瞪着的时候,心情已然从最初的苦恼和纠结挣扎变成如今的无奈甚至好笑。
初冬在他眼中就像一只无比可爱柔软的毛绒小动物,小动物正值情窦初开,胡乱逮着身边最亲密的人发情,还虎威威地咬着人不让走,实际上既咬得不疼,又丝毫没有威慑力。
吴岳已渐渐习惯。
他思考过很多,反复衡量医生给出的建议“让小孩去谈个恋爱”
,前提是他不介意。
如今看来初冬的性取向是男性,但一想到他们冬儿和某个坏男人在一起甚至是在床上的画面,吴岳才被迫发现自己实在是个非常传统封建的男人,他实在难以接受,甚至怒气上头想揍个什么人。
他年过三十,头一次体味到为人父的心情复杂,暗地把医生的这个建议丢到了一边,当作没听过。
早上初冬醒来,床边无人。
他坐起身,拿过床边的义肢穿戴,刚穿好,就见吴岳抱着两个大盒子进屋来,“冬儿醒啦。”
男人把盒子放在床上,从里面拆出崭新的衣服,高高兴兴给初冬换衣服。
初冬坐在床上随男人摆弄,乖乖张开双臂,疑问,“爸爸,今天为什么要穿新衣服。”
吴岳给他换好新衣服,捧起他的小脸用力亲一口,“我们家冬儿今天过生日啦。”
初冬恍然才想起,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生于春末夏初,还没来得及取名就被遗弃,直到快冬天时才辗转被送至孤儿院,那时正是立冬后的头一个月,于是便得了“初冬”
这个名字。
吴岳看上去比他还有兴致,一路抱着人出门下楼,和初冬讲今天天气好,要带他去公园玩,之后他们可以去市中心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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