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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祝你万事如意,继续做快活小熊,像最开始那样。
陈斐
2017年12月27日
这是什么?
他笑着说。
薄薄的信纸被举到半空展开,露出陈旧的茶渍、手汗印迹,字体潦草。
是从练习本上随手撕下来的,边缘曲折如锯齿,未免显得太不认真,因为写的时候就知道,永远不会有寄出去的一天。
还给我。
是给我写的?2017年,你当时结婚了没?他一手高举这白纸黑字的罪证,面孔却却凑近了,挂着促狭捉弄的笑意,身上有熟悉的马鞭草清香,是偷用了她带来的沐浴露。
陈斐扭头懒得理他。
他拿根鸡毛当令箭:已婚妇女给我写情书,守妇道吗?有法律管管吗?
风流少妇给你写情书你还不乐意了?
她跳起来伸手去抢,一脚踏空,跌落床榻之下,膝盖重重撞在地板上,混沌的头脑骤然清醒。
有人打她的电话。
“……你的衣服……”
厚重的窗帘隔断所有阳光,睡在这样的房间里,有种深居山中、不知日月的感觉,五官也迟钝了。
陈斐就没听进去几个字,嗯了一声。
“……听见了吗?你现在住哪?我叫快递给你送衣服过去。”
一句话问了三遍换来一个稀里糊涂的“嗯”
,这个礼拜没在客户身上受的气,在她这儿回旋镖似的又受回来了。
盛嘉实火冒三丈地举着手机,门口的快递员不耐烦地用脚拨弄邻居家放在门口的啤酒瓶,问:“好了吗?不行的话明天再叫我来取件吧。”
“稍等下哈。”
他又冲着手机重复了一遍:“你家地址……”
话没说完,她居然把电话挂了。
盛嘉实跟封了嘴的葫芦似的,满肚子火顿时没了出口,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快递员嘟嘟囔囔地走了,陈斐的毛衣穿过半个上海市,又回到他手里。
她的两个大箱子还放在客厅里,天气转眼就冷了,不知她正穿什么过日子。
他又拨通她的电话。
“你在哪?”
两个电话打下来,这时候是真清醒了,陈斐报了个酒店的名字。
“哦。
你住酒店?房间里有男人吗?”
她情绪冷静,讲话很不客气:“你脑子有病。”
他是有病,烂话脱口而出,不知道是想刺激谁。
外面正在下雨,路上妖风大作,盛嘉实边走边想:如果不是有病,怎么会挑这种大风天出门,就为了送一件当事人半年都没想起来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