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金色阳光倒映在她的双眼。
撞见崔柯偷瞄的视线,她大大方方地回以浅浅一笑。
崔柯却被这笑容吓得差点摔碗掉筷。
“稳当点。
你怕什么,你刚来的时候,都是彭阿奶照顾的你。”
手指间的筷子真掉地上了,崔柯赶紧弯腰去捡,上身回到原位后:“阿奶,你说什么?”
吕翠竹的筷子夹起一块香煎带鱼,闻着煎鱼的香气说:“我养你之前,一直独身,没结婚没生小孩,哪里会带孩子。”
她吮吸筒骨里的骨髓,歇一口接着说:“我也没那个耐心。
你来的时候一岁多,很烦人。
小莲……”
空闲的左手指向彭小莲,“她喜欢小孩,她有耐心。
也是她说看你可怜,非要我把你领回来的。”
这番话说下来,崔柯对彭阿奶的害怕去了小半。
毕竟阿奶,真不是个慈祥的长辈,她这人经常一声不吭玩消失。
崔柯以前放学回家,最怕一推开门,家里空落落的,只有几张钱压在她房间的桌面。
“你别说了。
你让小柯,很紧张。”
彭小莲在一旁,窥见崔柯脸上的暗淡,立即阻止好友再继续说下去。
她伸出右手悬在半空,刻意地保持手与菜之间的距离,点了点桌上的韭菜炒河虾,说:“小柯,你最爱吃的,趁热多吃点。”
“啊对对,你吃多点。
你彭阿奶,非让我一大早去跟人买的。
这个河虾不便宜,新鲜的。”
一顿饭吃下来,崔柯的别扭去了大半,面对彭阿奶的行为也比较自然了。
崔柯捧着茶水问阿奶,“刘小羽,怎么办呢?她为什么找我,不找阿奶。”
“你年轻,好欺负,耳根软。”
吕翠竹嘴里叼牙签,干瘪的两片嘴唇上下拨动,吐出几粒米。
人年龄大了,牙缝也变大了,米也能塞下几粒,过几年指不定能塞下一盘菜,吕阿奶想。
阿奶辛辣的话,让崔柯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只呆呆地捧着茶碗。
“阿奶。”
崔柯没了前夜的气势,变得软弱。
吐出牙签,吕翠竹将手边的茶水拿起一饮而尽后,说:“你要是不想管,就不要问。
你只要忍,忍到她走。
她这样的,你以后不知道要遇到多少。”
这话让崔柯混淆了阿奶语句里的关键点信息,她只愁现下的事:“她一直不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