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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武对此毫不了解:“老楚还有个儿子?”
“我先前也不知道,还是有一日他在屋里收拾,我不小心瞧见了他放在枕下的铭牌才知道的。”
李显压低声音,“你可不要给外人说,那老楚的儿子,原是四象营的兵!”
“四象营!”
赵兴武惊得叫出了声。
李显急忙打手势让他安静些:“一年半前,饮冰峡一战,四象营死了不少人,老楚的儿子就在其中。”
赵兴武捂住嘴,却难掩脸上的惊骇之色。
饮冰峡离天奎近得很,这地界上的人,没有不知道那一战有多惨烈。
在终年刮着白毛风的峡谷中,数万大军狭路相逢。
那一日,传闻是塞外将士的招魂之音“金女嘶鸣”
响起,漫天大雪随着战鼓雷雷声降下。
重新披挂上阵的孟老帅被北卫旧部统帅魏荻一箭射下,乱枪穿胸而死。
四象营中十八位主将命陨此地,连尸身都没能被捡回,只剩支离破碎的残躯和遍地散落的兵器一起,掩埋在深深大雪下。
那一日,所有天奎城中的百姓都隐约闻到了一股不详的血腥气。
李显不愿再回想饮冰峡一战,他摇了摇头,叹道:“老楚也是个苦命人,据说,他当年是孟老帅帐下的老军医,身边就那么一个儿子,也送进了四象营……可惜,可惜啊!”
赵兴武也跟着直摇头:“罢了,不提那些事,免得叫老楚回来听到闲话,走走走,吃馄饨去。”
“在长亭,人们喜欢吃笋厥馅的馄饨,小小一个,里面裹着笋丁,咬上一口,能吃出笋汁的味道。”
祁禛之往碗里加了一勺小葱,又添了半勺醋。
“笋汁是什么味道?”
傅徵好奇。
“就是……”
祁禛之努力措辞,“就是春天下过雨,地上泛起的那股土腥味,和着一股淡淡的清甜。”
傅徵想象不出。
“你去过长亭吗?”
祁禛之问道。
傅徵笑了:“没有。”
很多年前祁奉之问过他同样的话,当时傅徵的回答是,长亭又不打仗,我去长亭干什么。
如今祁禛之再问,傅徵已会从善如流地反问:“长亭是什么样子的?”
祁禛之轻叹了一口气:“长亭啊……”
有雕梁画栋的精致小院、小桥流水的远近村落,还有终年笼罩着一层薄薄雾气的青黛色丘陵。
那是文人墨客的故乡,也是西江往东的画中山水。
长亭百年不出一个武将,唯一扛着长枪走出长亭的,只有祁氏一族。
祁禛之在幼时回过两次老家,他对长亭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一碗笋厥馄饨。
傅徵大概也对笋厥馄饨很感兴趣,他支着头,还想听祁禛之接着往下讲。
祁二郎看着傅徵那双发亮的眼睛,想起莫金金那句“权当是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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