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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品秋年少喜动,又长期居于巴城这一偏僻山区,见了微雨这个表姐,自是喜欢,微雨也很是喜欢这个可爱的表妹,立时请姑父姑母同意,让何品秋陪自己几天,同吃同行,有个伴儿。
何夏氏求之不得,没口子的答应了。
老孙头料理了杂事,此时也进来了。
他本就识得何氏夫妇,忙忙的先见了礼。
再抬头一眼望见何品秋,忽的,他只象见了鬼似的,呆呆的看着何品秋,连连后退,口中喃喃道:“你......你......”
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众人见老孙头忽的倒的,都是大惊。
老孙头近侧一名唤夏洪的小厮忙上前搀扶,一边厢问道:“孙叔这是怎么了?”
老孙头颤颤桅桅,与夏洪相携着站起来,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
。
一边以衣袖轻拭去额角的汗水。
微雨因言道:“想是近日赶路,过于辛苦了,孙叔快去歇着吧。”
老孙头便由夏洪扶将着,自去找地方休息去了,直至出门,也再不望何品秋一眼。
第3章丧仪惊变
一时只听鼓乐大作,郭仁、程平儒延请的丧鼓师来了。
原来按巴城的风俗,老人去世之后,不须请佛、道前来诵经,却必得请丧鼓师奏演,即便是丧礼再从简,也不可免,只是可少请几名,于是只请来两名丧鼓师而已。
这丧鼓师是一老一少两人。
老的是本城最闻名的丧鼓师,叫作巴撒,已年近七旬;少的是巴撒的孙子,名叫巴荷,是个白净英俊、二十上下的少年。
按例,二人均身着黑袍,进入灵堂后也不多言语,巴荷将随身携带、大如面盆的一张鼓放置于棺木前的台桌上,巴撒以手鸣鼓,正式开场演丧鼓。
鼓声初时平缓,若燕过水无痕;继而转为节奏明亮,如龙游浅水,怡然自得;又折为浑沌,信马由缰天地中;再转急促,犹如万马奔腾、群箭齐发;收尾一声,如劈浪鸣千雷。
一曲鼓乃终了。
微雨本对这等事宜毫无兴趣,又不信山野之中有何异人,兼之心中有事,已是移步去西厢的,听得这一曲鼓,不禁伫立半晌,半步也移动不得。
接着,便听见巴撒祖孙二人开始一唱一合,一词一答,有时抑扬顿挫,有时如泣如诉,只是一句也不懂,便问何品秋。
何品秋扑哧一笑,道:“这用的是本地极老的土话,是很难听懂的,要我译给你听吗?”
说毕,就依着巴撒与巴荷正在唱合的一段词,一句句的说给微雨听,原来他们正唱的是:
人世命尽总难逃,纵有精神也不牢。
犹如梅花遭雷打,恰似嫩花被风摇。
罢了罢了真罢了?人生好似一春草。
平凡春草谁不老?秀青秀来高青高。
微雨听了,暗暗点头称是。
对何品秋道:“没想到还有如此高人,若我是个男儿,定得与他祖孙结交一番。”
何品秋脸略现红润,小声说道:“谁说不是呢,可父亲却不喜欢他们,说他们......通巫,不甚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