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蒲炀朝方叙点了点头,整个村子依旧很沉默,刚才很近的鞭炮声和哀乐已经逐渐远去,再听不清晰了。
两人告别引路的女人,跟着方叙往里走,方叙头上围着块拖至脚下的孝布,情绪听上去已经好了很多:“我以为你晚上才到呢,幸好到得早,不然待会儿下大雨了才麻烦。”
“租了辆车,”
天色越来越暗,蒲炀在暗沉的光线下状似随意地打量着四周,“你们这里电话打不出去?”
方叙头都没回:“偶尔能打出去,这地方与世隔绝久了,没那么需要网络这东西。”
这就纯属是在放屁了,两人都没接话,看着房门紧闭的农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山村建在连绵不断的山脉正中央凹陷处,东南西北隔哪个方向都远,进来难出去更难,路上甚至都不是水泥路,干燥的泥土经风一吹立刻带起大片灰尘,房屋大多是瓦房,只有少数平房顶上放着几个太阳能热水器。
毫不夸张地说,这里和蒲炀认知里的二十二世纪压根没什么关系,怪不得当初黄城死也要往外考。
唯一算得上特别一点的建筑是土路尽头的一幢红瓦白墙土楼,瓦顶很旧,看上去颇有些年岁,但墙依旧是白的,应当是被精心护理过。
“那是什么地方?”
燕北声突然问了句。
方叙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啊,村里的祠堂,年年过年都要去供奉香火的。”
燕北声点点头没再说话。
方叙家是一半土房一半平方,客厅里清空停放的棺材,黑白照片摆在八仙桌上,这是俗称的停灵,遗体停放在棺材内三天左右,落后的地方还沿用土葬,凌晨上山下葬,有人称之为坐夜,也有人称它为大殓。
他家里没什么人,完全不像一般农村那样热闹,只有廖廖几个人站在客厅外的空地上聊天,看见蒲炀和燕北声后立刻闭上了嘴,视线紧紧盯着这边。
两人到了堂屋坐下,方叙才看向燕北声:“这位是?”
“燕北声,”
燕北声微微点了下头,“来送黄城回家。”
“黄城?”
方叙给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们,闻言有些惊讶地往四周望了几眼,“他人呢?”
燕北声朝一边的骨灰盒抬了抬下巴。
“……”
方叙吃惊地看着盒子,“死……死了??”
蒲炀三言两语带过,方叙摇了摇头:“我没怎么见过他,听说他是个很能干的人,可惜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方叙看看时间:“都六点多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做点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