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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头抹了把嘴边的血迹,又朝华光冲了过去。
木荭青与他视线相交,很轻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两人衣袂无风自动,蒲炀身后的锁链呈几何倍增大,像一条银色游龙般,飞快地穿梭在暴雨之中,不过眨眼,头颅竟直直穿进华光的胸膛!
木荭青脚尖一点,也立刻跟上,长剑打着旋儿钻进胸膛,在顷刻之间将里面搅了个地覆天翻。
面前的巨人轰然爆发出一声长嗥。
四周的草地恍若一片轻盈的布衣,被轻易从大地上撕裂开来,裹着劲风猝然砸向两人,华光爪间用力,揪住蒲炀薄薄的身躯,蒲炀被外物制住,躲闪不及,被猛地摔向草地之外。
蒲炀五脏六腑都泛着痛意,喉咙胀得半个字都吐不出,整个人摔在地面前的千分之一秒,有一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腰身,将蒲炀抱在了怀里。
蒲炀没睁眼,手指依偎着抓住这人的衣襟,哑着嗓子道:
“你醒了。”
燕北声眼底清明一片,血红色已然消失,但颈间的梵文却如流水流动着,时隐时现,他抬眼,一目千里,语气平平地“嗯”
了一声:
“醒了。”
他放开蒲炀,两人平稳地落在泥土之上,默契地同时朝华光冲了过去。
泰宁只觉得眼前骤然出现一阵光亮。
血红色与蓝色相生相融,像冰融进火里,烈焰烤蚀冰山,这样矛盾的感觉让人下意识地觉得热,又觉得冷。
那团光亮逼近华光,而后将他全然地包裹起来,像一层迷障,牢牢将其锁在里面。
泰宁眉头紧皱,猝然站了起来。
他只听闻过水火不容,太岁克佛,可从未听闻这二者竟然能融合……
这简直……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奇事。
他看见奇异的光芒逐渐扩散,直至抵达天穹,与金佛尚存的金色光芒交相辉映,泰宁不确定自己是否看见了月亮。
但紧接着,太阳从东方乍然升起,河水倒流,冰山垂直凹陷,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反常,泰宁最后听见大地塌陷的声音。
蒲炀一贯冷然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在他耳畔:
“泰宁,该你了。”
泰宁不敢去想这句话的含义,乃至现在发生的所有事的含义,他只是静静阖眼,阻挡了外界发生的一切声音。
在意识陷入深海的最后一刻,泰宁似乎听见巨大的诵经声四面八方涌来,渺远钟声余音不绝,至此,所有的杂音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