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我要让整座京城结满彩灯,我要昭告天下,范轻波是我周子策的妻子!”
范轻波闻言几乎要晕倒,她怎么会漏算了这小子现在处于青春期叛逆,居然指望将军府施加的压力能令他知难而退?他嘴上说说倒是轻松,毕竟还是将军的独子,将军府自然不会为难于他,但她呢?她现在大概已经是将军眼中钉肉中刺了吧?
想到这里,她用力地抽回手,冷着脸郑重道:“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嫁给你,不是开玩笑,更不是以退为进。
你若还想与我做朋友,就不要再提起嫁娶之事!”
周子策一时被她冷漠的神情喝住,反应不过来,直至她走远了,才急急发足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狠声道:“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城中人人皆道你是轻薄女,我却知你防心戒心有多重,你能容我这样接近你,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
他第一次对她这样厉声说话。
范轻波被质问得脑子发懵,望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神色有些怔忡。
死过一次,又在宫中最下等的地方——赭衣宫当了四年的罪奴,重获新生之后遇到这个人。
他少年得志,未及弱冠之龄便晋为校尉,圣上亲授银腰带。
鲜衣怒马,穿街过市,何等意气风发?
不喜欢吗?不喜欢吗?喜欢的。
他在狗仗人势的奴才马鞭下救了她,以为她脸上的苍白是受惊所致,还训斥了几个奴才。
殊不知,那是她长期不见天日养成的肤色。
她像渴极了的人祈求雨露,像饿极了的人祈求食物,像黑暗中的人祈求阳光般,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说白了,就是个刚还阳的人急需要一股强烈的阳气来证明自己的的确确是活着的。
可惜眼前的人身世显赫。
而她也很快地发现,一个出身糟糕的穿越女在异世的处境有多尴尬。
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倒不难,这几年她的长相越发像前世的自己,只有一些角度才能看出身体原主人温婉的影子。
难的是如何生活。
小说里的穿越女动辄随心所欲,做尽惊世骇俗之事,然后必然有王侯将相趋之若鹜。
她呢,不过是自食其力养活自己罢了,却赢来轻薄之名。
别说王侯将相了,就是小门小户的寻常百姓,谁敢要“欢喜天女掌柜”
做自家媳妇?
先两年还有什么员外商人的打她主意,当然是作姬妾。
周子策知道后发狂教训了那些人,京城就有了一个板上钉钉的传言——说她是他的外室,学名外室昵称情人俗称姘头后世称包二奶。
啧,京城这帮百姓脑子里除了桃色新闻还能有啥?外什么室二什么奶?那小子连正室都没有。
不过倒是从那以后,明里再没人惹过她,小霸王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至于暗里怎么编排她,她也不是很在乎,偶尔还能去逍遥茶社蹭茶喝,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