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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真的金屋藏娇那也罢了,你不愿给她名分我还乐得清闲舒心呢。
可你偏又不,几乎日日与她一起,却又几乎什么都不做。
牵扯到皇室血脉,敬事房的记录是不会掺假的。
自己的眼线时时回报,说那霍姑娘今日与皇上如何如何了,皇上明日又去找霍姑娘如何如何了,两个人好得几乎是如胶似漆叫人恨在心坎儿里,可敬事房的记录却始终是雪花花的一片空白。
皇上,万岁,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拉氏兀自生气,指套不知不觉掐进掌心里。
几位低头臻首看似柔顺的妃嫔,却迅速的传递了个眼神,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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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被大清朝最尊贵的女人们惦记的某人,却全然不知,或者说装作全然不知,只捻了一张纸举到跟前,吟道:“三生谁更问前因,一念缠绵泣鬼神。
缘尽犹寻泉下路,魂归宛见梦中人。”
她看看这纸,再看看身旁女子,笑道:“怎么,这就是纪先生教你写的字,教你做的学问?一首,情诗?”
小月睁大了眼,“这是情诗吗?我可不知道!”
她一把将纸张夺回去,挨到眼前仔细的、使劲儿的看了看,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霍青桐瞧她模样不像掺假,敢情是真不知道,再想想俩人时常好的蜜里调油、时常又斗嘴斗口的样子,莫非,是纪大人以诗传情?
“啧啧啧,”
她斜眼望着杜小月,食指刮着脸蛋道:“人家对你的一番心意都在这两句话里了,偏你还懵懵懂懂的不知所谓,拿来叫我瞧瞧你新练得字,呵,羞不羞啊!”
杜小月这会儿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她把这纸握在两手间,准备用力撕了,转念一想,却又没舍得,只恨恨道:“这才不是写给我的呢!
背情弃义,无耻下流,负心汉!”
霍青桐愣了愣,怎么,难道这里面还有玄机?等她拉着小月,细问一遍,方才知道,敢情是杜大姑娘的醋坛子打翻了。
皇上开设恩科,纪大学士任顺天府乡试考官,在公干期间,结实了一位煮梅花酒的女子。
这姑娘姓赵,单名一个青字,乃是这届参加乡试的秀才赵新进的亲妹子。
赵氏兄妹自幼失沽,可谓无依无靠相持长大。
赵姑娘为替他兄长攒学资,便以煮酒做营生,赚些文人墨客、或附庸风雅之人的银子,久而久之,倒也耳濡目染,写的一手好字,做的一手好诗,颇具才情。
一个男未娶,一个女未嫁,两人君子相交,却颇有些情愫暗生的调调在里面。
倒也难怪小月泛酸,她文采不如人家,诗情不如人家,连温柔娴淑、进退有礼都不如人家,心里怎能不憋屈且自卑着?
“傻丫头,男人喜欢姑娘,不会只因为她会作诗、会下棋、会弹琴或者会画画。
他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纵然这些你一样都不会,他还是喜欢你。
他不喜欢你,纵然你门门精通样样拿手,是女中状元,那也白搭。
而且,这世上永远没有最,只有更。
比她更温柔的,比她更多情的,比她更富文采的,终归是有,难道到时候,男人就要舍下白首之盟,去爱那更好的了?那全天下的男人,岂不是注定了都娶不到老婆!”
“不对,起码还有一个!”
小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