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嫌弃的原因,单纯如喀丝丽依旧是想不太通透的。
但对方几次三番不告而别,喀丝丽又不是傻子,自然想到了若真将自己放在心尖儿上,又怎会如此对她?大漠生活条件虽艰苦,但民风纯良质朴,喜欢便是喜欢,回部小伙儿姑娘表达情意,从来都是简单直白。
若真对姑娘家有情,自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如何会轻易分开?看来,他终是不够喜欢我。
喀丝丽想明白了这一点,便不再坚持住和府等他。
她虽天真善良,却也依旧是回部姑娘。
我喜欢你,固然是要全心全意喜欢你的,可你若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去强求?
于是,木卓伦一声令下,她便欣然入宫。
与姐姐毗邻而居,倒也相处愉快。
只是,爹爹看自己的目光,却越发的古怪了。
“今日是家宴,大家无需多礼,尽兴而归才好!”
乾隆对那拉氏忽然变得贤良淑德,要求设宴款待木卓伦等人的做法有些捉摸不透,但既然是全了青儿的面子,他又如何会反对。
至于皇后的目的,哼,套句民俗谚语,咱们骑驴看场本,走着瞧吧。
木卓伦虽是番臣又是男子,但好在以辈分而论算是长辈,既是家宴,自然要撇开君臣礼数,与皇帝皇后这两位男女主人共聚一堂,也说得过去的。
他举了举杯,很为此刻的尊荣身份而得意不已,既任回部首领日久,这种场面也断不会露怯,回敬两句倒是甚为得体。
满室笑语,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那拉氏在应酬间隙,暗暗打量着喀丝丽,见她果然如那青所言,美貌,青春,单纯幼稚,不谙世事,呵,跟她那姐姐,可真是有天壤之别。
甚好,如此好棋,倒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于是,她略微理了理思路,便笑着发言:“本宫长居宫中,整日跟诸姐妹相处,便觉百花争鸣,各有千秋。
待后来见了容嫔妹妹,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到今日看到喀丝丽,才明白什么叫做绝世无双,什么叫做天人之姿。
唉,如今再看后宫的姐妹们,倒觉得如路边的野草般,入不得眼了。”
对于自家女儿的容貌,木卓伦一向是骄傲的,此刻被皇后称赞也没觉得什么,即便客套两句也没露出半点谦虚。
倒是霍青桐一听此言,不禁一怔,抬眼瞧了瞧皇后,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实在谬赞,臣妾的妹子自幼在大漠长大,不甚通礼法,让您笑话了。”
说喀丝丽容貌丑陋那纯属睁眼说瞎话,霍青桐自然犯不着拿这来假谦虚。
不过说她不太懂礼数,也算是先备了案,免得被这不知意欲何为的皇后捉住把柄,拿来说道才好。
只是听了这话,木卓伦倒不乐意了。
自家幼女自然什么都好,任谁都不能说半点不是,便是大女儿也不行。
况且,这是在皇上面前呢,你这丫头数落妹子不是,是何居心?
那拉氏倒是略过了这对心态各异的父女,转而面向乾隆,刚才不过起个头罢了,后面要说的才是正经。
“皇上,臣妾福灵心至,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不知,说得说不得?”
乾隆瞥了她一眼,面色不变,“既然皇后也犹豫,那就不用说了。”
笑话,真以为朕不知道你作何打算呢?咱俩十几年夫妻,纵然没有感情可也有熟悉,熟悉到你露个话头,朕便知道你打了什么注意。
前儿个和珅因这心思,被朕寻个由头罚了大半年俸禄你是不知道是吧?那还是偷偷嘀咕,你若是今天当着众人面把这话提出来,哼,可别怪朕心里记上你一笔。
朕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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