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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一惊,“陆润泰,就是,就是半年前……”
“没错!”
那青一脸哭丧像,“就是半年前被我判了个贪污粮饷一罪,吓得上吊自杀的那个嘛!”
陆润泰是雍正八年进士,十年调入苏州,自八品小吏升至四品道台,乃两江总督尹继善一手提拔的得力下属。
尹继善对他颇有赞誉之词,知他为官清正,勤于政务。
然乾隆十八年,尹继善调任陕甘总督,半年后,却闻陆润泰被告私自挪动朝廷粮饷,证据确凿,陆润泰因罪行败露,羞惭自尽。
对此案情,尹继善无论如何也不敢轻信,遂奏请皇上,复调两江,经过两月暗地查访,更坚信自己看法,此事必有蹊跷。
然此案牵扯时任苏州巡抚的国舅那青,兼且此案背后似乎还藏着更大的阴谋,尹继善不敢擅专,将他所疑之事密函报给了乾隆。
不管是当初的雍正爷,还是现如今的乾隆爷,对这位三十出头时便跻身封疆大吏的名门学士颇为倚重,对他所奏之情,乾隆爷即便没信了十分,也有八九分。
自然立刻便派人去苏州,接那陆润泰的女儿陆琳琅进京细细询问。
他之所以经莫愁之手而不经官府,一是猜度幕后之人必然身居高位,未免打草惊蛇,二也是为了莫愁同为女子,与那陆姑娘行事方便。
可在皇后看来,却以为万岁爷再次金屋藏娇,而偏偏,这娇娥与她弟弟又有杀父之仇的,怎么还能容得下?
“你放心吧!”
皇后冷哼一声,“甭管是什么陆姑娘还是什么霍姑娘,都休想翻得出本宫的手掌心!”
当晚,一国之母、乌拉那拉氏,便披头散发手执利剪,哭嚎着闯进了长春仙馆,太后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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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没说错,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家现在住了五个女人,真是,唉,就像养了五千只鸭子啊……”
杜小月哭丧着脸抱怨,顺便将胸前衣襟上的糕点渣滓拂掉,然后,又摸了一块,“御厨做的东西就是好吃。”
霍青桐笑,“你家?你这丫头还真是不知羞,这么快就把阅微草堂当你家了啊?”
杜小月那大喇喇的粗神经,哪里会为这点调笑而脸红,满不在意道:“就是我家,怎么啦?哼,我家除了我跟阿姐,还住了俩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那陆姑娘也就罢了,是皇帝哥哥交代的人,那个赵青姑娘就奇怪了,整日介赖在咱们家也不走,说什么要报先生救命之恩,为他煮一辈子的梅花酒。
我呸,一辈子,她想的倒美!”
她想的美不美不重要,关键是她这百折不挠坚定不移的态度,倒不禁令人侧目。
霍青桐问道:“这几日,草堂可有什么新奇事儿?”
“哪有什么新奇事儿,家里被这两个女人搞得乌烟瘴气,先生也躲出去了。
下了朝就去和大人府上喝茶,连教我读书写字儿的空子都没有。
那个陆姑娘倒还好,日日关在房里,写写画画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那个赵姑娘就惹人烦了,不知哪根筋不对,非要上赶着去给陆姑娘斟茶递水收拾屋子。
陆姑娘不待理她,将她赶了出来,她就跟我说,说陆姑娘躲在屋子里伏案挥毫,八成是写情书呢!
呸!”
杜小月一瞪眼,不屑道:“别的也就罢了,我可是听阿姐说过,这陆姑娘背负冤屈,正守孝在身,怎么可能跟男人私相授受,写的哪门子情书?这赵青如此诋毁人家,实在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