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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漠里狼多、马多、强盗也多。
狼群来了倒也没什么,我们部落里人多马壮,是天山脚下最大的一支,区区狼群能奈我何?可最讨厌的,却是一波一波的强盗。
大漠里生活条件艰苦,有时候为了抢夺来往商队的货物,有时候为了抢夺粮食跟女人,还有时候,仅仅是为了抢夺一块小小的水源,一片小的不能再小的绿洲。
除了这些凶狠残暴的强盗,还有其他的部族,领地、名声、人民,都是他们觊觎的目标。
大漠里不像你们京城,也不像大清朝南北九疆、万里河山,那里朝廷不管,官员不管,连皇上也不管。
只要我们诚心归顺,按时交贡,谁又会操心我们回疆人民自己的战乱?所以,想在大漠生存,靠的不是嘴巴、不是家世、更不是什么才情才华,而是锋利的刀、寒光的剑,能杀死敌人的一切东西。
靠的是眼够毒、手够快,而心,则够狠。
手起刀落,对方人头落地,哗啦啦,血溅满一地……”
她忽而一笑,抬手搭在身旁纯妃的手背上,握着那双已经泛白不住颤抖的手,用最温柔的语调,却说着最恐怖足叫在场诸人胆战心寒的事情。
“其实杀人哪,跟杀狼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都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只不过人嘛,比狼聪明一些,个头大些,连血也多一些,呼啦啦喷将出来,有时候会沾满一身呢。
还有人临死前的表情,比狼可丰富的多了。
害怕的,惊讶的,死不瞑目的……还有上一次,我割了敌人的脑袋,可他前一刻还在跟我说笑呢,那脑袋骨碌碌在地上滚着,竟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你说古怪不古怪?”
“呵呵,”
纯妃干笑两声,“古,古怪,古怪……”
她是想笑,可那表情比哭还难看,而那嗓子也不复往日的温润轻柔,竟像是哑了般,比老鸹还难听。
霍青桐拉着她的手,亲热的摇了摇,似是对这个“忠实”
听众很有好感,接着道:“纯妃姐姐,你不知道,这人哪,其实比狼该死的多了。
狼咬人呢,是因为他肚子饿,他要生存,他要自保。
可这人呐,却是永不知足,可能仅是为了一句玩笑、一个眼神,甚至,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便对别人动了杀机。
狼咬人,只扑上去,一下咬断敌人的喉咙。
可人杀人,那方法可就多了去了,有笑里藏刀的,有借刀杀人的,有陷害诬告的,还有那落井下石趁你病要你命的。
纯妃姐姐,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十分该死?!”
“啊啊,是,是……”
纯妃苏氏哆哆嗦嗦的应了两句,内心十分后悔自己一时嘴贱,将霍青桐拉到身边坐着。
她悄悄的,以为不动声色的,想将屁股往后挪几分,离着一口一个“杀人”
的容嫔娘娘远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