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沙拿过大衣,淡淡道,“小舍,走吧。”
待到两位告辞,屋里安静下来,郑简说:“你跟人家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给人下不来台?”
“我没有啊。”
晓苏一脸无辜,坐下来,无措地看着端木输给她的钱,说,“我不想让自己难受了。
我觉得他送我的话也会难受的。
反正我要走的。”
“你们女人真能折腾。”
郑简收拾桌子。
晓苏帮他把牌哗啦啦推进塑料袋。
“凡事都要往好处想。
郑简,你为我自豪吗?Z的画展终于要开幕了。”
“你很了不起,但是再了不起也要分个主次。”
“没错啊,对我来说就是有主次的。
Z的画展是更重要的。
我忘不了他对我说,我是幸福的,别为我掉眼泪。
那时候他病痛缠身,话都听不见了,但是他说他幸福,他说他终于体会到上帝对他的偏爱。
结果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辈子没有随波逐流,坚持了自己。
这是Z的生活意义吧。
我呢,我的愿望,就是让那些默默无闻的人能够有更多展示自己的机会。
让他们不必像Z那样穷困潦倒,那样郁郁而终。
我不只是为Z在做事。
我跟很多无名画家都做了沟通,我努力地给他们牵线搭桥,虽然势单力薄。
但是一点点做,总还是有成效的。
郑简,通过这件事,我悟出来,人活着,得给自己一个目标,而且这个目标并不是为自己,是在为别人,帮助别人,这样子,其实自己很快乐。
那种快乐猛烈而纯粹,比发大财要舒服。”
晓苏抬头对郑简笑,这次是由衷的,“你要有时间,下个月到芝加哥来。
我的快乐由你分享我会更快乐。”
“晓苏,你长大了。
听到你说出这番话我很吃惊。
吃惊并高兴着。”
“你总喜欢倚老卖老。
又没比我大几岁。”
郑简给晓苏披上大衣,“身体真没事了?”
“活蹦乱跳。
吃嘛嘛香。
挨着枕头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