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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别过头,说,我要去美国。
他一记耳光就要上去。
半途刹住。
转身走。
他听到她哭。
很响亮的哭声。
哭什么,他觉得很好笑,该哭的那个是他。
再没见。
他后来打听到她嫁了那外交官。
这样的归宿未尝不比跟他好。
“哥你还不错吧。”
她说,眼睛带着踌躇。
“我知道你很好。”
她给他明信片,夏威夷舒适的海。
她很好。
有闲有钱。
她不晓得他怎么看海。
“爸爸,那是不是海鸥?”
邦邦对着海面上掠过的飞鸟说。
没错。
灿的愿望就是见一把真正的海,看真正的海鸥。
他抱起邦邦。
迎着海风,望向大洋,如果坐个船一直一直下去,会到地球的另一边,那里有他的妈妈。
有些感情就是没有办法诉说,藏在一个角落,偷偷舔噬,像一个贼。
但是谁偷谁的心,不知道。
“我,一直就那样,无所谓好坏。
我错了。
我以为我没有把心给你,可是走了以后才明白,我把心留下来了。”
“我没有收到。
它或许在空中遗失了。”
灿身体颤抖,显然无法忍受。
过去就过去了,再不会有奢侈的青春等待挥霍,也不再有明澈的心境谱写不可测的未来。
他已经走过。
成长要付出的代价,他一概接受。
如今他觉得很苍老,很疲惫。
只想什么都不想,拥有一具暖和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