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饭,我终于对陈勉发作。
“茄子油这么大,你们厂里又不会用什么好油,你还买。
豆腐一点味也没有,吃老棉花似的。
豆芽据说用一种化学成分泡过的,会吃死人。
红烧肉,一块瘦的也没有,你就考虑你自己……”
“你,怎么了?考试得零蛋了?”
陈勉蹙蹙眉。
我白他一眼,“你才得零蛋。
我看着你烦。”
“我怎么惹你了?”
“我——”
我猛扒白米饭。
也不知道这脾气从何而来。
“别噎死。
慢慢来。”
陈勉这会倒有点从容不迫。
吃个半饱,我站起,“我走了。”
“我还没吃好。”
“我走又不是你走。”
我转身跑,陈勉拿了饭盆追出来,“等下。
别浪费食物可以吗?让我吃完。”
我脑子一闪,闪出个鬼主意,说:“嗯,你慢慢吃,我去那边山上等你。”
陈勉很快寻来了。
那个时候,我的脚已经如愿负伤。
这山上有一种长满锯齿的藤蔓植物,一被缠上,就会划一道长长的口子。
血淋淋的。
陈勉看到我小腿一条一条的,倒是很心疼。
他一心疼就急,骂我,“叫你等我的,你怎么一分钟也等不了,脾气能不能改改,别那么任性,你多大了,18岁了,同学,古时候,像你这么大岁数已经是几个娃的娘了。
活该。”
实话说,我满喜欢陈勉骂我的,他只有在骂我的时候话才稍微多些。
而且他骂我时我总会感到一种异样的温暖,觉得被重视。
我虽然没人给我写情书,没人抛媚眼,但有个不爱说话的人为了你还愿意大费周章的说话那也是一种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