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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光下打盹,她搬了我的脑袋非要找白发。
近旁有一株火红的花,低低地压在视线里,蔚蓝的天在火红花丛的间隙里看去,极其的铺展,感觉中,天仿佛从来不曾这么遥远。
太阳晒得很暖,她的手很轻柔。
我有点迷糊了,觉得平常夫妻不过如此。
我去欧洲办事,她凑我时间,一起住上几天,又在机场等候属于各自的班机。
她在我身边,安静地看一本旅游小册子,头发垂下,遮住眼睑,我间或给她拂一下刘海。
她冲我客气地笑,像对陌生人。
她要我们都有一点距离的感觉。
距离要慢慢放大,大到我们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适应。
我要回归正轨。
她要去向远方。
每个假期结束,总是要到告别的时候。
8
在我和锦年的感情处于胶着、蒙昧状态时,安安的第二春已经轰轰烈烈地开始。
她的感情沸点太低,一点就燃。
在书房,她坐在我对面,郑重地跟我讲着她的故事。
她与谢开第一次见面,是他送她去医院。
出来后,已到夜里,天空起了薄雾,蒙蒙的,像极了三流爱情电影的布景。
谢开靠着车,拿出烟,说,不介意等一下吧。
他用火柴点烟,划拉的姿势,洒脱而干净。
安安没法不去想记忆中的那个人,有足够浓重的烟瘾,随时随地,都想吸上一口。
依赖烟的生存,是因为对现世不够确信?
本来对谢开毫无感觉的安安停住了脚步。
谢开以此打开安安的心门。
“沈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觉安。”
“很好听。
你也很漂亮,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说安安漂亮的人很多,但说她不是这个时代却有点新鲜。
安安喜欢这样的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