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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安歪靠在长满苔薛的影壁上,吐了几个烟圈,说:"
我好想原谅我爸。
我不想跟他对峙下去了。
他难受,我自己也难受。
我现在每周回家一次,一般是周末,每天回家爸爸都在。
妈妈跟我说,爸爸一周盼着的就是这一刻,一家团圆。
但是当我们坐到台面上,我们依然冷冰冰,不发一言。
吃好饭,爸爸照例回书房。
我用余光追看他的背影。
他走得很慢,好像每一步都在期待着我把他叫停,听我同以前一样亲切地叫他一声.老爸。
但我没有。
我闭紧嘴,看他一步步走远,看他关上门,把我的视线阻隔。
原谅那么难吗?我问自己。
后来明白,不原谅是一种惯性,也是一种姿态你伤害了我那么我也伤害你。
但我并不快乐。
"
"
那你就原谅他吧。
其实对于他来说,不在于你是否原谅,而在于他是否能原谅自己。
他对自己的审判肯定比你的要剧烈。
"
钟羽说。
"
那你能原谅他?"
钟羽看看头上的月亮,"
无所谓原不原谅。
事情已经过去了,时间也不可能重来。
我做下的事也就永久做下了。
自己伤痕可以舔甜,别人的,我无能为力。
"
他默默看向岁安,很想对他说声对不起,但是始终开不了口,只能沉默着,把心头翻溅起的浪花压下去。
"
你的心情我能明白。
真的。
"
他诚恳地补充了一句。
话语虽短,毕竟是暖的。
岁安接收到了这份歉意,也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