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睁开眼,他对她说:我要娶你。
她那时候很愿意嫁给周岁安。
岁安说,如果平平安安,我们说不定早就结婚了。
“说不定。
但也未必。
初恋,是最乌托邦的一个词汇。”
岁安叹口气。
是的。
最精致的初恋,也最脆弱。
他曾经的行为真是极好地诠释了静好的论断。
可是,爱恋是不能忘记的。
哪怕被玷污。
周岁安回忆的时候,眼睛里有种琥珀的色泽,仿佛蕴藏着时光的忧伤。
他与静好的关系一直未公开。
除了小二、小三,几乎没人知道。
在学校里,因为不在一个班,他们并没太多在一起的机会。
静好这个人又比较特别,最烦跟人腻在一起,连上学放学都不愿与他同道,经常是,他跟小二、小三猛骑自行车追上前头的静好,回身向她吹记口哨,看在别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暗恋人家又不被理睬的倒霉鬼。
只有他会接收到静好嘴角心照不宣的笑意,他非常得意,他们有这样一份午夜的秘密。
他偶然有一次在门口截住静好,此后,只要逮着机会,就溜出家门,带她去和记吃夜宵。
他曾经吻过她的睫毛,并郑重说要娶她。
可在他记忆中那不算真正的吻。
真正的吻他记得是在他病中。
那次他被他爸揍了。
原因,大概是他把试卷给旁边的小二抄了,小二抄也就抄了,却没技术含量到把他的名字也抄进去了,简直是不打自招自寻死路,两人均作零分处置并都被通知了家长。
他爸揍他很凶,打得他屁股开花,第二天起不了床。
祸不单行,他又得了疟疾。
发高烧与打冷战交替进行,叮叮咚咚,妈的,有节奏的就像弹钢琴。
稍好一点,姚静好来看他。
蹲在他床头,给他擦汗。
“岁安,你怎么样?好点没?”
“快死了吧,抱歉,要让你当寡妇了。”
“你讨厌。”
她咬着唇打他一拳。
他趁机抓住她的手,说:“哎哟,谋杀亲夫啊。”
“你再乱说。”
静好急得很。
门是虚掩着的,岁安母亲在厨房熬中药,她怕被他妈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