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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答落着,小下来了,却好像更冰冷了。
“小钟你客气什么呀,这些日还正想约你吃个饭呢。”
周正义虚伪地说。
“别,哪能劳驾你。”
钟羽从兜里掏出相片,指着照片上的女子,说,“这个人要见你。”
他感觉到周正义于瞬间打了个哆嗦,而后瞪着不可思议的眼上上下下打量他。
钟羽别过头,冷然道,“请你别这么看我,我跟你没关系。”
“你是她什么人?”
“儿子。”
他真的哆嗦了,幅度很大,像痉挛。
他也有良心、也能打出这么剧烈的摆子?钟羽很怀疑。
“她在哪?”
“跟我走吧。”
钟羽回身。
周岁安在后面说,“爸,你去哪。”
周正义道:“有点公事。
你妈回来,就说去局里了。”
“爸,我待会不在家,我跟静静要去看外语系的小剧场。
好不容易说服她去的。”
“去吧去吧。”
听到“静静”
两字,钟羽的心脏又跳了跳,曾经马路游逛的日子又浮现眼前。
男孩骑车带着女孩,故意歪来扭去,让女孩子尖叫连连,并紧紧抱住他。
男孩拉女孩的手,进入和记,午夜的窗玻璃映出一对人,他脉脉看她,她不胜娇羞。
在蔷薇花丛前,男孩吻着女孩的眼睛,公然宣布:我要娶你。
你做我老婆,高不高兴?
男孩有这样的资本与自信,可钟羽他没有。
那时候他还挺心平气和,宽慰自己,那男孩与她是同一世界的,他与她则不是,所以他祝福一切美好。
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上帝给他开了个玩笑,他与他来自同一个父亲,都有相似的血液,可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下。
一个属于光明,一个属于黑暗?为什么他不能如他那样自信地拥有那个女孩?
社会是不公平的。
他的心又冷了冷。
周正义开车,他坐在后座。
一路,周正义试图问他母亲的状况,他没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