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低着头,仍在动作轻柔地为他包扎。
透过那层薄薄的镜片,棕色的眸子闪动着如水一般的温柔。
和……那天一样。
“我……早就见过你。”
他喃喃道,不自觉的注视着他,“比入学仪式还要早。”
“哦?”
对面的少年发出单音,却是不甚在意的样子。
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
少年也没有在意,他的目光看向很远的地方,微眯着眼好像在回忆。
“那天……我看到你一个人躺在湖边的一棵树下,很随意地吹着一支笛子。”
——很温柔很温柔,整个人柔和得就像一幅画。
就好像,随时会飞走一样。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少年没有再说话,或者说,他已经,不知要要说什么好。
即使与这个人看上去已经很是接近,但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是天差地远。
除了那一层温柔的外衣以外,这个人的喜好,这个人的喜悦与悲伤,甚至于这个人的过去,他都通通不了解丝毫。
说起来,自以为是的断定这个人的品性的人是他们自己。
他们所做的不过是远远的观望着,然后理所当然地想:这个人,一定是,非常的,非常的温柔吧。
真是……如果说这个人的本性是罪的话,那么自私地将自己的期望强加于他的自己,又是什么呢?
他所悲伤的、所愤怒的,不过是……自己所构建的假象被打破后的恼羞成怒罢了。
因为,他并没有,可以愤怒的,那个资格。
死神7
“怎么了……白哉……白哉?”
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就看到那个人带着一贯的微笑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是……银白风花纱。
自己在那一天,因为太过惊慌而留下的东西。
猛然想起某个画面,少年的脸忽然泛起红晕。
“在发呆吗?”
那个人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弯起的嘴角勾勒出迷惑人心的弧度。
“呐,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嘴里说着关心的话,语气却是满不在乎,“以后要小心哦。”
不由自主地接过。
白色的围巾带着凉薄的温度,和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人,一模一样。
他点点头,却说不出道谢的话。
脱口而出的是,“那一天……前辈为什么要那样做?”
“嗯?”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好像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似的收敛了笑容。
下意思地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