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坠在耳上的宝石,男人伸手抚上镜中人的面容,缓缓地低喃出声,“爱丽丝……是叫做‘死亡刻印’么?”
嘴角的弧度越发上弯,他微笑着,看见镜中的男人微微凑近,一只眼睛逐渐转为艳丽的深红,三枚勾玉连成了一片。
“芹生零,不,派尔索那……你的身体,我很满意。”
少年模样的人站在窗前,听到身后的响动,微微地侧过脸来,“派尔索那,你来了。”
“久远寺校长。”
他微微躬身,抬起的脸上却有一丝邪气的笑意。
少年一愣,“……今天的你,好像有一点不同啊。”
“是吗,”
勾起的嘴角越发的上挑,他直起身子淡淡地回答了他,却沉默着并不解释。
少年模样的人仔仔细细地注视着他,这个人,以往的那些对于他的仇恨,对于自己的仇恨,好像都在一夜之间,通通消失不见了,而他却忽然觉得,这个一向可以被他轻松控制在手里的人忽然就脱出了轨道。
这份认知让他有些许不悦,而且那个人被面具遮掩住的好像不只是面容,还有什么更加危险、更加深沉的东西隐藏着,让他从灵魂开始感到,不安。
控制不住地,他的声音冰冷下来。
“这次的任务是保护迹部家的少爷,因为事关重大,所以那边要求直接派老师去。”
“你知道的吧,迹部财团每年对于学园的资助有多少,所以这一次的任务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那还真是荣幸呢,”
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他,“不过久远寺校长,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我的力量——死亡刻印不是用于毁灭的吗?突然要去保护某个人,你难道就不怕我一时失手……就好像,那个时候一样……”
站在窗边的少年身体猛地一颤,他瞬间转过身来,脸上已然是掩饰不住的怒意。
这个人,居然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说起那件事情,明明自己最重要的人,被亲手杀死了不是么?甚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个人都成为了他们之间绝对不能提起的禁忌,可是现在……
少年时期的这个人到底有多么的绝望,以至于青年时的孤独和痛恨,一直以来冷眼旁观的他自以为了解的清清楚楚。
那样只能用“沉重”
来形容的情感,不,已然可以被称为执念了,居然就被如此轻易地抛弃了?他迷惑于这样的转变,却发现有无尽的寒意从体内升腾起来。
他感到了恐惧,却只能用怒意遮掩它。
他厉声说,“你是想要违抗我的命令么!
派尔索那!
你忘记了是谁把你从花姬殿的地下牢房中解救出来的吗!”
“……怎么会?”
黑发的男人一顿,复又勾起玩味的笑意,他深深地向他弯下腰去,语气谦恭,而少年却偏偏能从中听出无尽的嘲讽轻蔑之意,“遵命,久远寺校长大人。”
“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那个姓迹部的少年的。”
派尔索那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是在一个阳光明媚,带着一丝微风的午后。
他摘下面具,化名为芹生零,就这样跟在管家身后,被引到了迹部家的网球场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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