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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可恶!”
李隆基皱起眉,把那斗鸡递于身后饲鸡的小厮。
拉着李元的手细细审视,确定没有被啄到后才笑着揩了她的手转开。
又问:“阿仪昨夜也睡在你房里吗?怎的她没和你一起来?”
李元不好说昨夜姐姐因为思念外婆而哭了半夜,睡得也不安稳,便只笑道:“姐姐惯是贪睡,我可唤不醒她。”
目光转处,她忽然伸指笑道:“这只斗鸡我看比之大将军也不差啊!”
她伸手所指的却是一只黑色的斗鸡,全身上下皆是一片乌黑,竟是没有半分杂色。
只是体格较那只大将军相比却显瘦小,连鸡冠都小到几乎没有。
论外观的确是没有大将军吸引人,可李元一眼看去,却见这只鸡周围竟是没有一只斗鸡,只它一只独处于这一小小角落,也不理周遭,只是低头于草丛中扒食。
怎么看都有一种“遗世而独立”
的冷傲风骨。
所以她便笑盈盈地伸手一指,赞了一句。
李隆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看了正好便道:“这只乌羽倒算是不错,只可惜是只雌鸡。”
话一说完,两兄妹便不均而同地静默下来,小院里便弥漫开一种怪异的安静。
站在李元身后的阿勒有些怪异地偏了下头,不明白为什么周围突然之间就静了下来。
只是盯着那只黑鸡暗自在心里嘀咕:“就这么些鸡有什么了不得,竟还占了这样好的院子,要是这房子是在家里可真是好……”
察觉出周围的刹那压抑,李元立刻便笑道:“我看这只鸡虽然雌鸡,也未必便差过大将军,你看,那些雄鸡还不是一样避着它吗?”
李隆基闻言,忙应声相和,又唤过饲鸡的小宦官,笑问这只鸡的来历。
虽然喜欢斗鸡,可被捧到他面前来的大多都是实力非凡的雄鸡,象这样看起来瘦小的雌鸡自然是不会被带到他面前来。
那小宦官见招,也顾不得放下手中的大将军,忙快步走过来。
可他才一走近,抱在怀中的那只大将军便突然竖起羽毛,挣身跃下。
竟是瞪着那只乌羽,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李隆基心中一动,也来了兴致。
“这只乌羽平素可也是你负责的?怎么大将军竟是没办法驯服区区一只雌鸡吗?”
那小宦官被问得脸上发臊,好半天才囁嚅道:“回郡王,大将军虽然善战,可却颇惧这只乌羽。
其实,这斗舍诸鸡之中,属这只乌羽虽是难斗……”
说着话,不免抬头偷瞄李隆基的面色。
虽然他不过是一个小小宦官,又不在宫中侍候,却也知道当年武皇临朝时曾被人诟病是“牝鸡司晨”
。
虽然自家郡王一早随了相王和武皇直系子孙一样改姓了武,可谁知道是不是也象别的李氏龙孙一样心怀不满呢?
心中忐忑,他只怕得罪了主子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