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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用罢了饭,蒋妩先叫冰松将她手中磨起的水泡挑了,挤了水儿,又去厨下寻了自家酿的烈性粮食酒来擦手消毒,依旧拿了斧子去劈柴。
她掌上若没有“合理”
的茧子,将来如何能逃得过霍十九那等精明之人的眼睛?
才刚劈了几根柴,叶澄就带着叶天使来了。
见蒋妩穿了家常衣服,头发以布巾盘起,一副村妇打扮,叶澄蹙眉怜惜道:“嗳呦呦,我的好妩儿,你怎的这样儿了?你们家下人如何这样事儿也叫你做!
没王法了不成!”
蒋妩放下斧子抹了把汗,“我本也不是什么大小姐。”
两厢见过礼,又去问候过了唐氏,便到蒋妩屋里说话。
叶澄眼瞧着蒋妩牛饮一海碗凉水,又率性的抹嘴,嘴角撇了撇,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瓷盒来,“妩儿,这是你要的胭脂膏子,我回去就赶紧制了。”
“多谢多谢。”
蒋妩接过,打开来,闻着淡淡玫瑰花香,笑道:“何劳你亲自送来。”
“瞧你说的,就算不是为了送胭脂我就不能常来走动了?”
冰松这会儿上了茶,又退下,与叶澄和叶天使随行的婢女外头说话去了。
叶澄也不吃茶,低声道:“我听说明儿个的赏荷宴你要去?”
蒋妩颔首。
“你真是好福气,英国公夫人好静,难得办宴,请的人也一向不多,都是与她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夫人小姐。”
“我也觉我够不上门第。”
蒋妩说的倒是实话。
叶澄安慰她:“你何必妄自菲薄,将来你成了指挥使夫人,这些场合必定是要常见得的。”
蒋妩微笑不语。
叶澄又说一会儿话,就说家里还有绣活要做,告辞了。
叶天使随行而去,回头担忧的看了布衣荆钗的蒋妩一眼。
上了马车,叶澄道:“明儿个就是宴会,今日还不好生养着肌肤,还去大太阳地儿里劈柴,哎。”
叹息摇头。
叶天使把玩垂在胸前的辫子,“那澄姐姐怎么不与妩姐姐说去?”
叶澄语意一滞,随即笑道:“你是我的亲妹子,我自然是有什么都与你说的,你也该从中吸取教训,多学着一些。
就比如咱们这样的大家门户,自来是不缺银子钱的,也不必考量参加那等宴会没有合体的衣裳穿,没有新式样儿的头面戴,可小门小户就不同,是以咱们承着宗族的体面与庇护,也该为宗族多着想。”
“姐姐说的是。”
叶天使甜甜的笑,心念一转,道:“姐姐先回府里去,我去外头溜达溜达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