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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松拉开屋门,奔进来的正是前些日子教导她规矩的孙嬷嬷,惶急之下奔跑,肚子上的肉都颠簸出一层浪:“我的姑娘,您怎么还有心思睡觉!
大人他不好了!”
蒋妩心里一沉,撩帐子问:“什么不好?”
“大人他病危了,姑娘快些去瞧瞧吧!
晚了,晚了怕是……”
孙嬷嬷以袖拭泪。
冰松惊呼:“啊!
怎会这样!
昨日还好好的呢!”
蒋妩起身。
刚要下地,就觉眼前发黑,脑袋嗡的一声响,连鼻尖儿都凉了。
她知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只需调养即可,至于肩上伤口着实算不得什么,咬牙便可忍耐过去。
而她身形晃动,惹得冰松和孙嬷嬷一阵惶急:“姑娘莫急,哎。
也怪奴婢多嘴,可实情就是如此,姑娘您快些洗漱了。
就随着奴婢去吧?”
冰松也劝蒋妩“指挥使不会有事”
之类的话。
蒋妩下地趿鞋。
由冰松伺候穿上一件半旧的豆绿细棉袄子,又趁她去打水时背过身看了眼肩上的伤口,纱布上略有血渍,不过已经干涸,想来并无大碍。
洗漱后随意挽了个发纂儿,蒋妩也来不及吃早饭。
就辞了父母姊妹,不施脂粉的随孙嬷嬷往霍府去。
马车行进时,蒋妩心下已渐渐平静,或许仇裳音说霍十九“气数已尽”
的话当真未卜先知,今生他作恶多端。
遇上了她这个未婚妻,也是命中注定。
不多时来到霍府。
蒋妩却见早前人声鼎分的门前这会子空荡荡的。
下马车步入大门时,看到脸色煞白的霍初六徘徊着。
“嫂子!”
见蒋妩来,霍初六两步奔到近前,拉着她的手道:“你可算来了,大哥他很不好,这会子皇上也来了,太医瞧过,只说凶险之极,未必能熬的过去这一关。”
说到此处,霍初六已有泪落下。
蒋妩心又沉了几分,方才在马车上的平静荡然无存,又不能表现的过了,佯作疑惑问:“你慢些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儿还好好的,如何今儿个人就不行了?太医怎么说的,到底是什么病?”
“不是病,是刺客!”
霍初六拉着蒋妩的手往里走,骂道:“那个杀千刀的,用折断的箭矢捅了我大哥胸口,太医说虽未伤及脏腑,可因伤了大血管,昨晚上流血不止,废了好大力气才止了血。
这会子大哥已经昏迷不醒,爹和娘也伤心透了,二哥也独自一人关在房里偷偷地哭,大哥虽不好,可那是于朝政上,他平日里却并非是个坏人,如今走上这条路,我都不知是否该帮大哥怨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