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微笑点头。
她身旁的大丫鬟琥珀揣摩主子意思最是明白通透,见状下了台阶,对着家丁挥挥帕子道:“夫人的话你们可曾听见了?刘婆子打翻茶盏,烫伤大小姐,夫人仁慈,只赏她十个板子以作惩戒。”
一番话既下了命令,又拍了杜氏的马屁,同时将方才自己没端稳托盘的罪证摘了个一干二净,斜睨正怒视她的刘婆子,厉声道:“动手!”
“是!”
一名家丁按住刘婆子肩头,另有两名家丁一左一右抡起板子毫不含糊的招呼在刘婆子臀部大腿处。
“啪!
……”
“哎呀!”
板子毫不留情落下来,即便是冬日衣裳穿得多,刘婆子也耐不住这种疼法,才一板子就已经哀嚎出声:“饶命啊,大夫人救命,大夫人救命!”
现下她已觉得自己的主子不会救她,倒是大夫人菩萨心肠,刚为自己减掉了四十板子,是不是能将剩下的板子也一并减了去?
红绣暗自抬头,眸光扫过台阶上众人,又不着痕迹的看向嚎叫的刘婆子。
今日发生之事她虽不清楚来龙去脉,可十有八九是她在刘婆子那件翠绿绸衣上洒了痒粉引来的。
得到如此结果,也算是报了刘婆子长久以来欺侮她们娘儿俩的仇。
不过诸葛府里的女人,倒是各个都不简单。
柳姨娘先是以退为进,说要严惩刘婆子,杜氏向来注重当家主母的形象,若是今日真打了刘婆子五十大板,她那个岁数怕是要一命呜呼,传到老爷耳里,柳姨娘赚得个铁面无私,正室夫人却成了草菅人命的恶人。
杜氏也不含糊,当即来了个挑拨离间,顺势卖了刘婆子一个好,既打了柳姨娘“曾经”
的心腹,又破了之前的僵局反将柳姨娘一军,柳姨娘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红绣微微眯起灿然若星的大眼,所有的思绪也只在一念之间闪过,已经想的通透,她此时的境地,是人人皆知的外室女,平日只能在外院做苦工,想要见到诸葛老爷那是难如登天,估计今日这样能见到诸葛家最高层几位人物的机会再也难找。
她不能一直这样让人欺凌下去,总得想个办法,今日即便不出头,杜氏和两位姨娘以及三位小姐也不可能不知道她已不痴的消息,出了头,兴许还能赚得一点好处。
思及此处,刘婆子那厢板子也数到了五下,约莫着也够出气了,红绣一咬牙,心一横,推了身前的婆子跪趴出去。
青石地砖搁的她膝盖生疼,但红绣眉头都未皱一下,直直扑到刘婆子身旁,两旁执刑的家丁一愣,手里板子也不知是该落还是该停。
红绣搂住刘婆子圆滚滚的身子,大声道:“夫人饶了刘婆子吧,红绣愿代她领罚!”
左右打了五个板子,剩下的五个她也承受的起,即便得不到老爷的注意,也能令刘婆子承情,少了个敌人,何乐而不为。
伏武被红绣吓的不轻,推了身旁的人就要跑出来求情,却被身旁徐婆子按住,低叱道:“傻子犯痴症了,你也痴了吗?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