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偊重新躺好,很奇怪小堂弟熟练的架势,不由问道:“阿翛,怎么好像你照顾过人的样子?”
白寓翛垂下头,好半天方呐呐道:“家里有时候经济紧张,所以妈妈下了班去医馆里当夜间陪护,我有时跟着去,看着就会了……”
白寂偊默然,叔婶家里不宽裕到这种地步了。
她环视房内,曾经精美绝伦的雕花窗格断了好些,似乎应该是一对的乌木立灯架只有一个,看上去古香古色的梳妆台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自然,她是不知道这房子以前是怎么摆设、也不知道那些缺失了的部份去了哪里,但仅凭眼前所见,这间屋子也实在有些凄凉。
白寓翛见她不说话只是怔怔发呆,脑中一激灵,想到什么,急急忙忙道:“姐姐,你放心,你住在这里完全没问题。
我没有其它的意思,你别多想……”
小家伙急得汗都出来了,生怕白寂偊误会。
白寂偊扬起脸重新开颜道:“阿翛,姐姐如今只有叔叔婶婶和你了,是绝对会赖皮到底的,你想赶也赶不走。”
她调皮的眨眨眼。
白寓翛听她这样开玩笑,舒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说道:“姐姐,其实爸妈工钱挺多的,我也不爱吃零食不爱玩具,不过我念的是文武综合学堂,学费贵点,只要那些人每年少来几次,咱们家也同样能过得舒舒服服。
因为我是在学堂住,不知道姐姐和他们不一样,爸妈走的时候又没说清……”
小家伙涨红了脸,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愧。
“阿翛,不用多说了,姐姐知道的,你去玩吧,我要睡会儿,好吗?”
白寂偊好生安抚他,生怕小家伙担心得饭也吃不下。
等白寓翛出去,白寂偊长叹了一口气,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剧烈头疼过后的虚弱无力让她没多久便沉沉睡过去。
又做梦了,白寂偊研究着四周的雾气,在想,今天又能看到什么。
雾气香甜芬芳,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清新凉爽,感觉不错。
她警惕地观望四周,不敢随意走动。
天上地下全是白蒙蒙一片,虽然自己脚踏实地,但心仍在悬崖旁边。
等了许久,不见异样,她干脆坐下,托着腮闭目,快要睡着了。
嗯,在梦里睡着,说出去会惹人笑话吧?!
然而一道刺眼之极的光华没有如她的愿,她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光是从一面一人高的镜子里透出来的,镜子……不知啥时候就这样悬在白寂偊身前三丈,或者是刚才一眯眼的功夫,又或者它本来就在重重雾霭之后。
这面镜子初始完全掩在七彩绚烂的万道光华里,渐渐看得见古铜色的边框,上面有着模糊的花纹——显露形状后才知道是面镜子。
随着光越来越强,镜子……越长越大。
是的,它在长,变高变宽,直到光再也不能越过它的边框溢出,直到它有十丈宽五丈高,直到它叫城门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