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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傲?”
林华清失笑:“人人都说我是轻浮浪荡子,何来高傲之说?难道,你们女子不是都喜欢有趣的男人吗?”
原本好好的对话,不知不觉间,似乎又流于轻浮。
于清瑶却只是淡淡笑着,并不说话。
瞥她两眼,林华清也便沉默下来。
一时间,两人都静了下来。
如水月色,披泄而下,将这寂静的相国寺笼在一片幽光中。
星月之下,两个人就这样默然无声地穿过石径,穿过那片已经落尽的辛夷花林。
草木的清香,浮于鼻间,带着一种特有的湿气。
不知是什么虫儿,在草丛里发出啾啾的鸣叫,让这个静夜显得有些生机盎然。
只是可恼,远处的林间,不知,是不是夜枭在发出闷笑一样的低鸣,听不真切,可在这样的静里,古刹之中,却仍让人觉得怪异……
“怕吗?如果怕的话,现在回去正是时候。”
林华清低低笑着,望着于清瑶的眼神怎么看都带着戏谑之意。
只作没有看到他的眼色,于清瑶只淡淡道:“有什么好怕的呢?不过是鸟在叫罢了……”
林华清掀起眉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于清瑶:“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如果你怕见无因大师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怕无因大师?”
于清瑶故意用诧异的眼神看了一眼林华清,这才放缓声音,淡淡道:“我怎么会怕无因大师呢?无因大师虽然有时头脑不清楚,可那是因为他当年救师而摔伤了头。
这样一位至仁至孝的得道高僧,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哪怕心中忐忑,可她总还是要去面对的。
她自觉面上没有半分异样,可林华清却还是笑着睨了她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可那个眼神却分明意有所指。
于清瑶只当没有看到,连眼角都不曾瞥过去……
穿过辛夷花林,便看到一点灯光。
幽幽暗暗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灭一样。
待走近了,才知道是一间茅舍。
这是一间真正的茅舍,不是那种故作风雅的隐士之居,而更像乡间穷苦百姓所住的屋子。
相国寺的僧人,虽然清修无为,可却不是修的苦行禅。
像这样的茅舍,甭还是第一次在相国寺中看到。
等走进茅舍,就更加惊讶。
虽然主人是僧人,可是这间茅舍里却没有任何佛像,更无经书典籍,粗一看,不过寻常农夫之居,甚至在门口还斜倚着一把锄头,半筐还带着泥根的青菜。
若不是茅舍中那盘坐蒲团的老僧仍在喃喃诵佛,于清瑶再怎样也不会相信这就是无因大师所居之处。
就站在门前,静静地望着无因大师,直到他终于停下诵经,睁开眼来。
“无因大师,”
于清瑶深揖一礼,虽然面上带着微笑,可心中却仍是忐忑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