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我身边的大丫鬟,如果总是无理打人,侯府的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侯府最讲规矩,你如果还不知收敛,不守规矩……你也看到了,侯府我做不了主,万一你哪天惹了别人不高兴,要将你赶出去,到时我可帮不上你!”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不如,我把你调到外院去,免得你在人前犯错,被侯府赶出去,在外院见的人少些,反而可以保你平安!”
红杏吓白了脸,睁大的双目中流露出惊慌,她这么多年在小姐身边可以说也是过得小姐生活,真要被调到外面去不但心中所求的事情再无希望,只怕以后还会受尽别人的白眼和嘲笑!
她“噗通”
一声在蒋若男面前跪下,抓着她的衣角,哭道:“小姐,红杏知道错了,红杏以后一定会守规矩的!
红杏跟小姐一起长大,还有谁比红杏更了解小姐,还有谁比红杏更懂得伺候小姐?小姐,你不要把红杏调走!”
蒋若男低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不把你调走也行,那你从今以后,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再也不得狂妄,再有偏差,我决不饶你!”
红杏一边磕头,一边哭道:“红杏知道了,红杏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
蒋若男点点头,虽然不指望她这一次就能改好,但不管怎么说总会要好些吧!
红杏起身擦干眼泪,出去吩咐小丫头们打了水,服侍着蒋若男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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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若兰出嫁是从蒋二老爷蒋怀远家中出去的,所以回门也是回蒋怀远的家中。
上午,蒋若兰的堂兄蒋子安用马车来接蒋若男与侯爷回门。
蒋子安大约二十三四岁,身材瘦削,脸容白净。
他先给太夫人请了安,然后便同若男夫妇一起回蒋府。
蒋若男上了马车才知道,梁朝的规矩,回门是夫妻同坐一辆马车的。
这对于她来说可是一件苦事。
自从上车后,靳绍康便是那张扑克脸,一丝表情也无。
蒋若男坐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一阵阵阴冷之气,动又不好动,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笑又笑不出,那种感觉真是苦不堪言。
无聊之下,蒋若男开始打量马车。
这辆马车非常的宽大,坐下是厚厚的织锦软垫,四周是月白色的散花厚垫,虽然不及侯府的马车那般华贵,但是也算是非常的舒适。
慢慢的,蒋若男的眼光落在了靳绍康的身上。
实在是没办法,马车就这么点大,而身边那个人就像是个发光体,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吸引人的视线。
他今天穿着一件石青色的圆领锦袍,简单的样式,只在袖口,领口,衣下摆除用金线绣着青松的图案,同色的腰带,用金线滚边,中间镶着莹润的大东珠,低调中透出奢华。
他头上梳了一个髻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固定,白玉的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他的皮肤或许是因为长年征战的缘故,呈现出一种古铜色,但是肤质非常的好,细腻而平滑,没有痘包之内的东西。
面部棱角分明,宽阔的额头,高耸的鼻梁,坚毅地下巴,紧抿的嘴唇,面上每一寸阴冷的线条无一不在说明着,这是一个严肃而拘谨的人。
那嘴角的线条似乎坚硬无比,就好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不用指望着它会有什么变化,蒋若男甚至怀疑,这个人长这么大到底有没有裂开嘴,开心地、尽情地笑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