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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我的东西,所以你才不敢要。
你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我问你的是,你想不想要?!”
道叔打断了海绵的话,笑意慢慢收敛。
安静的大厅只响着他一个人的声音,不严厉不愤怒,却莫名让人心底生寒。
海绵垂放在身侧的手抖得更厉害,她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道叔,似乎已经害怕得失去了垂下头去的能力。
她觉得再不开口说点什么,自己一定会窒息。
“如果我喜欢,我想要,您会把它给我吗?我不认为您会把它给我。
不能为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要是起了贪念,我觉得是种折磨,会很痛苦。
所以,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好连想也不要去想。”
说完这些话,她一下轻松起来。
卫修正有如老僧入定一般静静安坐,听见海绵如此大胆用类似于反诘和驳斥的话来回应道叔,不禁撩眼皮看了她一眼。
在再度阖目之前,他瞥见人们大多露出微惊神色,他在心底暗暗一笑。
这丫头藏在温驯表相下的倔强与不屈,他早就见识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把它给你?”
道叔忽然微笑,咽下茶水,用充满诱惑的口吻轻柔地说,“只要你说想要,我就把它送给你。
你想要它吗?”
海绵咬咬唇,还是摇头:“不想。”
她惊觉自己竟然正在和道叔眼瞪眼,连忙垂下眼帘再次重复,“我真的不想要。”
“看来你很怕我。”
道叔一挑眉,环顾左右两边六人,轻松笑着问,“外面都是怎么说我的?能把人吓成这样?”
从来都不知死活的海浪笑嘻嘻开口:“您是默城一霸。
一妈是谁咱就不知道了。”
几人哧哧笑起来,方才因道叔和海绵的对话变得肃重沉凝的气氛立刻一扫而空。
他们知道,最后的考验她通过了,她将正式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道叔,让绵绵坐下来,咱们慢慢说吧!”
海缎早就搬了一张有着雕刻精细花鸟纹饰的红木高背椅放在距卫修三米远的直线位置上。
只是道叔一直紧追不舍地对海绵问话,她只好站在椅子旁等着。
道叔又用方才海绵进来时那样温和亲切的眼神看着她。
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我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青面獠牙,更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拔枪打人杀人。
咱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隔着车玻璃说过几次话,说来也不是陌生人。
当时你还欠着我的债,也没见你怕成这样。”
他的话像是抱怨,并且带着微弱的让在场者若有所思的奇怪亲昵感觉。
“道叔,绵绵刚出院。”
每天都穿着白大褂的傅虎城指指自己的头,意在提醒。
道叔好像才想起这么一回事,袍袖挥挥,终于发话:“绵绵,坐下吧。”
海缎悄悄松了口气,笑着上前拉过海绵到椅子面前,把她按坐下去,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别紧张。”
海绵感激地对她笑笑,乖乖地把手放在膝上,以一种仍显拘束的认真姿态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