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音阁在三里坡的另一头,恰好与卫子默的府邸对立而建。
我无趣的欣赏着满地月影,有些意兴阑珊。
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我似乎对什么也不再在意了,也许,是因为对杨官的失望吧。
我嘴上总是说不信爱,不对爱情抱太大的希望,但潜意识里总是期盼着能得到全心。
我自嘲的摇摇头,我自己都不能付出全心,杨官又如何来回报于我呢?
“苏姑娘,卫爷一时在气头上,止不定一会子就接你回去了。”
两兄弟中的阿峰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安慰我,看着他还包着白布的肩膀有些歉意,不过是因为初见那时唤了我句“丫头”
就自己砍了自己一刀。
我友好的向他笑笑,有些微感动。
我对着杨官笑时,是甜美脆嫩,就象咬甘蔗的声音,又甜腻又清脆,我对着老太太和惠喜笑时,是谦卑温顺的,就如一只听话的猫,又乖巧又谨慎。
只有对着杨家仰慕我的男工人才笑的真诚。
我知道阿峰已经在心里仰慕我了,所以,我对他真诚的微笑。
我与他,本就是一个阶级的,而这样的笑,我没有丝毫虚伪假装,我是发自内心的笑,这样的笑,是最美的,但却极少有人欣赏。
阿峰因为我这样的笑容,古铜的脸一片绯红,挠着头“嘿嘿”
笑了两声。
阿山不动声色了瞪了阿峰一眼,阿峰立刻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这些日子我也大抵了解了卫子默手底下的人。
阿山和阿峰是两兄弟,阿山为长。
这两人是卫子默手底下最得力的人。
据说阿峰已经可以空手打死一头水牛了,而且办事效果奇快。
只是毕竟年轻不够稳重,而阿山虽武艺不如他,却很沉稳,所以卫子默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都着手交给他们二人。
如此说来,送我去飞音阁是件重要的事情了?
这样想着,飞音阁就到了。
老远的阵阵莺声燕语从阁楼里传来,站着门口一眼望去,飞音阁一片暖红,想来是点上了我们鬼魂转用的粉色蜡烛。
丝竹笙乐靡靡而起,入眼之处,均是暧昧欢娱之景。
这样的脂粉之地,看似夜夜笙歌、温香暖玉,一个个嫖客皆衣着光鲜,女伶们更是娇怯生美艳。
只是,谁又能看到他们背后真实的面具呢?不去投胎的人,都有一段故事,而这样华丽的外表下,谁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一张凄厉的鬼脸呢?
醉生梦死,不过是期望对生前的片刻忘怀,怎知越是这样,越伤心呢?
我无奈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摇头叹息着,仿佛自己是个身外看客。
“哟,这不是卫爷身边的两位爷吗?”
这戏剧性的画面上演了,一个衣衫裸露的女子娇滴滴喊了一句,说着就要往阿山阿峰两人身上堆过去。
阿峰脸又红了起来,阿山冷冷推开那女子。
那女子吃了鳖脸色有些尴尬,“哎哟,你看这……”
她掩饰着拿起手绢象征性的甩了下,遮藏自己的尴尬,顿时又疑惑的“咦?”
了一声,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我:“这是谁啊?生的好身漂亮呀!”
我注意到她眼里的不屑的嫉妒,同时又在心里感叹,若她是个男人这样久才发现我,我只怕要自卑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