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钱卓民勃然大怒,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我没干预过她,也没有导致她死亡,她是药物过敏死的!
你们尽可以去查,去派出所问,我和这件事毫无关系,我问心无愧!”
说着,他愤然站起身来,摆出送客的姿态:“没什么事请回吧,不送!”
下午三点半,李维斯和宗铭离开了钱卓民的家。
天上乌云集聚,仿佛要下雨了,李维斯看着天幕下破败的家属楼,对宗铭说:“他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哦?”
宗铭眉端一挑,“说说看。”
“我以为他是个非常强势的人。”
李维斯思索着说,“从他对张斌,以及那两个学员的教育方式来看,他应该很自信,很独断,甚至是嚣张……但实际上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个失败的中年男人。”
宗铭点了点头,李维斯道:“阿菡说他三十七岁,但他看上去都有四十好几了,头发白了,背也佝偻了……他的生活很不如意啊,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心理失衡,利用超级脑报复社会?”
“一切都有可能。”
宗铭皱眉道,“超级脑太叵测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知道卢星晴的死不是意外。”
“哦……”
李维斯若有所悟,“你最后问他那几个问题,是故意的吧?你想激怒他,让他失态?”
“是的。”
宗铭说,“人在受到意外刺激的状态下有些小情绪很难掩饰,他当时下意识避开了我的视线,虽然表现得非常愤怒,但眼神非常虚弱。
我觉得他对卢星晴的死抱有愧疚感。”
“好像是这样。”
李维斯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赞同点头。
宗铭又道:“他也知道孙萌,虽然我提到‘渤海白女妖’的时候他刻意回避了,但表情和动作都有明显的不自然。”
“如果孙萌是他谋杀的,那这种不自然应该很正常吧?”
李维斯问。
宗铭的语气却有些犹豫:“我总觉得有些地方还没有理顺。
他没问题是知道孙萌的,但当我提到孙萌被谋杀了的时候,他却表现得非常惊讶,这是不合理的——如果是他杀了孙萌,这种时候他应该表现得恐慌大于惊讶才对。”
“也许他是伪装的?”
“也许吧。”
宗铭蹙眉沉思少顷,说,“我总觉得他的性格和这件案子里的一些细节有矛盾,如你所说,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个失意的中年男人,沧桑、萧索、低沉……而谋杀孙萌的那个凶手明显是非冷酷果决的。
虽然这两种性格并不矛盾,但整合在一个人的身上还是多少有点违和。”
李维斯有点抓不住宗铭纠结的点,在他看来钱卓民连续遭受事业上的打击,如果有超级脑的加持,杀人报社完全说得通。
但是实事求是地说,他刚才那么长时间完全没有感觉到超级脑的波动,即使在钱卓民最激动,最愤怒的时候,他的大脑仍旧平静无波。
宗铭抬头看了看天色,说:“回家吧,要下雨了,太晚民航中心可能会通知我们停飞。”
不知不觉已经出来快一个礼拜了,被他一提醒,李维斯莫名有点想家,点头道:“好吧,我这就去办起飞手续。”
他们赶在落雨之前离开了这个乌云聚顶的城市,迎着落日的余晖回到了石湖农场。
越野车驶入大门的时候,李维斯看到墙根下的菠菜已经长出了嫩绿的小苗,大概刚刚浇过水,显得青翠欲滴,异常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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