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这一滴一滴的滴答声,没来由地一阵烦躁,竟凭空生讲一个驾马追回女儿的决定,她隐约认为若一家人不再,丢下女儿一人究竟是对是错?
一时千头万绪,她使劲的摇摇头,抛开脑中纷杂思绪。
伸手取过桌上茶盏,随意倒了一杯凉茶,就欲举杯而饮,以压下心头的烦躁之气。
却尚不及茶水沾唇,只听外面一番回禀,惊得她一个失手,茶盏“哐啷”
一声在地上摔的粉碎。
她不顾洒在素裙上的茶水,猛然站起,看着立在门拦口得李进忠,犹自不信的追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妃,余夫人带着小郡主、宁儿小姐回来了。
好像是她们路上遇到下雨,走了一半的路就折回王府。”
李进忠拣着话,小心回道。
闻言,仪华说不清一时是怒是喜,只是道:“她们现在在哪?立刻带我去!”
李进忠见仪华这样不敢耽搁,忙引着仪华回了正殿内堂。
穿过正殿大堂,直望右撩开竹帘入内,却不见明儿、宁儿两个小人儿,只有余函和一个身形略高大的中年妇人。
这妇人背对着她,背影显然不是她熟悉的,仪华一下惕然止步,道:“余氏,明儿她们呢?”
余函一听转身,见是仪华脸上一喜,急忙道:“秋姑姑带明儿和宁儿刚出去了,妾身急着赶回来,是有人要向王妃引荐。”
仪华听了目光看向始终低着的妇人,再加之余函没有叛敌的可能,她挥手打发了李进忠退下,站在门口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何人?”
话音方落,只见那妇人一下跪地,旋即却是一个男子声音道:“末将张信有朝廷密报禀报王爷王妃。”
说完,那人抬起头,确实是一张涂着脂粉的男人脸。
“你……”
仪华看着跪在地上男扮女装的张信,心中百转千回,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与谢贵同时任命北平指挥使的张信,会背叛朝廷而助他们!
?
来之前,张信便知仪华不会轻易信他,这一见仪华神色心中一定,从容不迫道:“王妃,您可还记得去年您在城中大势分发解暑药和冰块?”
仪华虽不解,却也点头默认。
张信听过,脸上神色立时已一片恭敬,道:“朝廷本就欲派末将本平为官,因而末将母亲及家眷去年入夏前就已到了北平。
不想是年逢大暑,末将一干家眷皆受了暑气,尤其是末将母亲患病尤为严重,但当时北平冰块、药草缺乏,难以购得。
而全靠王妃慈善救济,否则末将母亲只怕……”
说着,张信“咚”
地一下磕头在地:“母亲说王爷王妃爱民如子,末将听信皇命于七月初六带兵包围燕王府,便是恩将仇报。
所以,末将今日才做女装,避开王府外朝廷人马的监视,斗胆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