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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姊妹五岁之前最多学习了《千字文》与《千家诗》,《女四书》读了一半。
今日的课业是抄写《幼学琼林》的中卷,已经比表兄妹们晚了不知多少。
安安静静写了没半柱香的时辰,夏令涴就已经坐不住了,整个人像是凳子上有钉子般动来动去不得安稳。
鸳鸯熟悉她的性情只当没看见,一心一意只不停的往院门口瞧。
“那是谁?”
夏令涴循着目光看去,正看到一名苗条的妇人从大门而过,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两个媳妇,一路张扬嚣张的大笑而去。
“别看,是狐媚子。”
鸳鸯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夏令涴踮起脚尖还要瞧,那妇人偶尔一个错眼就正对上了她,头一扬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挑衅微笑,摇着蒲扇走了。
鸳鸯指甲都要把手心给戳红了,拉扯住自家姑娘,砰地就把窗户给关了。
“谁家的?”
夏令涴懵懵懂懂地问,夏令姝揪着她的袖子:“姐姐,那是柳姨娘。”
“你认识她?”
夏令姝望向鸳鸯,低声说:“爹爹昨夜不在娘亲房里。”
夏令涴还是不懂:“爹爹不是去了宫里么?娘亲说爹爹的事儿多不要让我们缠着他,会挨骂。
啊,夜里……”
她反手扣住欲言又止的鸳鸯,“那个柳树精是谁家的?跟爹爹有什么关系?爹爹是娘亲的,谁也不准抢走他对不对。”
越想越慌张,她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鸳鸯还未说话,外面又传来一个童稚的男声:“阿姐,柳姨娘说不来给娘亲请安了,她要去伺候奶奶。”
正是夏三爷最小的儿子夏令乾。
夏令涴跌坐在椅子上,额头冒冷汗:“柳树精是爹爹的小妾。
什么时候到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鸳鸯为难的说:“就是前几日你随着老爷去书院的时候。
老夫人说柳姨奶奶是老爷娶亲之前的通房,老爷成亲之后就去了外地没带着她,现在回来家也该有家的样子就着她再来伺候老爷夫人。
昨夜里,老爷是歇在了姨奶奶的屋里。”
夏令涴一甩笔杆子,抓起墨砚往外跑:“我去打死那狐媚子,让她勾引爹爹欺负我娘。”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拉住她苦劝,夏令涴一概不听。
她爹爹为官之时没少判妻妾的案子,有宠妾灭妻,也有正妻毒妾的,更有男子纵容妾侍虐待嫡子嫡女的。
耳闻目染之下夏家姐妹对妾侍深恶痛绝,同时也对爹爹只有娘亲一个妻子自豪。
可没有想到这回到本家没足月爹爹就变了,怪不得早上鸳鸯说娘亲心情不好,都是被那妾侍给气的。
她要为娘亲出气,让那妾侍知道夏家姑娘的厉害,欺负了她的娘亲就是欺负了她们姊妹,她不会让对方嚣张狂傲,她要,她要打掉那狐媚子的牙。
夏令姝已经吓坏了,抽泣地坐在一旁不停的落泪,也不知道是为了娘亲还是为了姐姐,或者只是为了未来可能面临的困难。
才三岁的夏令乾根本不晓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传达一句话之后会引起姐姐这么大的反应。
鸳鸯抱着夏令涴,任由那墨汁随着动作飞溅到两个人的身上脸上,苦道:“姑娘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你这样会让夫人难办的,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会说夫人不够大度,这大家族里人来人往没有秘密的会让夫人难做啊。”
夏令涴抖着手腕子,倏地将那雕着百子贺岁的龙尾石砚台狠狠地掼到青石板上,看着那坚固的石头完好无缺的滚了两圈之后只碎了一点边角后才转身抱住哭泣不止的妹妹和懵懂的弟弟,继承自娘亲的银蓝色眼眸中冰冷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大清早起床,在群里大吼拼文,一直持续到12点才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