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素馨一看事情弄得这么僵,这天下午特意提前离校,专程来到英家,想请求英夫人高抬贵手,不要追究邝远的法律责任。
他还这么年轻,落下案底以后就前途堪忧了。
英夫人却不肯松口:“那个邝远,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对皓冬无礼了,前面两次的推推搡搡我都容忍了,可是这次他实在太过份了。
你知道他那两拳打得皓冬整整两天都吃不下任何东西,一吃就要吐。”
邝远那两拳全部击在英皓冬柔软的腹部。
腹部是内脏最集中的地方,却没有骨骼的保护,遭受外力袭击时会令人感觉特别痛苦。
英皓冬回家后在床上蜷成一团,喂什么都吐光了。
脸苍白得隐隐发青,满额冷涔涔的汗。
英夫人心疼极了也气愤极了,咬牙切齿地一定要让邝远为此付出代价。
“夫人,邝远他只是一时冲动。
你能不能销案不告……”
“素馨,”
英夫人客客气气地打断她的话,“我很抱歉,这件事情实在没办法答应你。
我还有其他事,你也该回去了,我让阿泰送你吧。”
英夫人婉转地下了逐客令,不想再跟她多说什么了。
蓝素馨只得知趣地告辞,正转身准备朝外走时,突然听到二楼传来一个低而嘶哑的声音:“妈,您告邝远了?”
蓦然回首,蓝素馨看到弧形楼梯的最上端,英皓冬不知几时悄悄地站在那里。
他逆光而立,削瘦身形如一道轻飘的剪影,越发显得单薄如纸。
英皓冬不知道英夫人要控告邝远故意伤害罪。
近两天他身体不适,吃不下东西,发起了低烧,一直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这天下午,朦胧中忽然觉得叶幽昙的声音响在耳畔:“皓冬,皓冬……”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有种奇异的感觉,感觉她就近在咫尺。
梦游般下了床,脚步虚飘地走出房间,走到楼梯口时,他睁大眼睛看着楼下客厅里的少女,完全怔住了。
真的是她?她来了?她正在和他的母亲说话,满脸恳求之色:“夫人,邝远他只是一时冲动。
你能不能销案不告……”
她的话,蓦地让英皓冬清醒过来。
错了,弄错了,她不是叶幽昙,她是蓝素馨。
默默地旁听完她们的对话,他明白了她是为何而来。
愕然发问:“妈,您告邝远了?”
英夫人这才发现本该在卧室里躺着的儿子不知几时出来了,听到了她和蓝素馨的交谈。
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满面关切地快步走上楼梯,说:“皓冬,你怎么出来了?今天感觉好些吗?”
英皓冬听若未闻,只是定定地看着母亲又重复一遍:“您告邝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