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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才喻少闲观察他的间隙,纪由心不知为何也感到了一丝不自在,抱着三本教材,低着头走进了喻少闲的房间。
喻少闲指了指房间的写字台,让纪由心坐在椅子上,自己去搬了另外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伸出了手。
纪由心不解:“什么?”
“手机。”
纪由心有些心虚,他怎么知道自己背诵十分钟,玩手机半小时的?犹犹豫豫半天,还是把交了出去。
喻少闲接过他的手机放在写字台最边沿碰不到的地方,之后拿过一本教材,上面一个概念被纪由心翻来覆去写了十来遍,到后面都成了鬼画符,他的食指轻轻叩了一下书本:“你是一个有实践经验的演员了,对于这些理论性的东西,不必这么僵化地背诵,完全可以联系自己的演艺经历,理解性地记忆。”
他想了一下:“比如你们曾经有一道试题是从角色塑造体验论述戏剧表现派和体验派的的差别,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之前那次仅仅用了两次就完成了杨导一镜到底要求,那时你是什么感受?”
纪由心摸摸鼻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那个时候,不由自主地带入了自己的经历,甚至有那么几个时刻,我已经忘了自己在表演,而是……”
“而是感到自己就是谢昭。”
喻少闲接了过去:“但如果是表现派来塑造这个角色,就会在脑子里为谢昭设定一个形象模板,细微到每一个动作,再去模仿这个模板,感受当然不同。”
纪由心了然地点点头,那些概念在他脑子里突然就清晰了一些。
“至于戏剧史。”
喻少闲翻了翻课本:“我建议你在背诵之前,以年代为线索,去了解每个作者生平和作品内容,当做故事来记忆,应该会容易得多。”
他随手翻开一页:“比如这个作者,他之所以会写作《玉楼记》,是因为他曾经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妻子,之后家族也随之没落。”
喻少闲沉了沉嗓音,从作者的出生,家族背景,讲到两个人的相知相遇,再到戏剧文本的更改,教材上一笔略过的部分被他扩充展开,用大提琴般的声线娓娓道来,讲完之后,纪由心不胜唏嘘,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再讲一个么。”
后者用笔点了点他:“你是让我来给你讲故事的?”
纪由心打了个哈欠,扯扯他袖子:“最后一个,讲完我就回去了。”
喻少闲不着痕迹地躲开,向后翻一页,换了一个故事。
讲到第四个故事的时候,喻少闲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写字台浅黄色的灯光下,纪由心枕着胳膊睡着了。
他睡着的样子非常安静,柔软的侧脸还带着些许婴儿肥,从这个角度看去,纪由心的睫毛有些过分的长,密密地垂落,在眼下投下一道阴影。
比起纪由心那些花里胡哨的造型,喻少闲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才是好看的,五官似乎被上帝放在手心里精心打磨过一样,却被干净的气质冲淡过分的精致,带着清透的少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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