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手自己动起来,拔刀出鞘,银花一闪,刀刃准确地停在她的脖子上。
她停住脚步,瞥了瞥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脸色一沉,冷冷地问:“死丫头,你干什么?”
我长吸一口气,将刀柄握得更紧:“师傅,帮我解蛊。”
她没立刻回答,只是一脸探究地望着我。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以来我竭力维持的微妙平衡被打破的关系,四周变得特别安静,甚至可以听见我心脏凌乱跳动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道:“你听了谁的胡言乱语,什么蛊?”
“我知道你的伎俩,少装糊涂。”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的药除了养着我体内的蛊,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这不是病,是蛊毒,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蛊?快给我解药,不然我宁愿疼死也不想再被你玩弄,不过在我疼死之前,我会先砍了你。”
听我这么一说她笑了,笑得没心没肺:“哎呦,你还真能猜。
晓一,师傅怎么会害你,你爹也不会害你啊。
你爹临死前也知道你在吃这个药,如果我害你,他怎么不阻止我?这几年,咱们师徒过得不是挺开心嘛。”
她不提这几年倒罢,一提这几年,心中积蓄多时的仇恨像火山喷发一般直冲大脑,熏得我恨不得冲上去扇她两耳光,再补上几脚。
“开心?”
我努力控制着情绪,“这几年你把我输到青楼十二次,卖给人家做老婆八次,逼我讨饭四次,让我做夜行贼十四次,让我做骗子六次,开心你个大头鬼。
快帮我解开这蛊!”
我越说越气,拿刀的手不停地哆嗦。
照顾她忍受她的脾气,只因为她是和我相依为命的师傅。
可如果她的陪伴是一场阴谋,那么我以前所受到的一切窝囊气都变成了笑话。
“你还真记仇。”
说着,她拖过身旁的板凳,一屁股坐下。
我握着刀,小心翼翼地跟着她运动,不让刀离开她的脖子。
坐好,她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师傅我赌钱的爱好,有时是会惹麻烦。
不过那些事不也没伤着你嘛,你哪次不是全身而退?再说我一个孤零零的女人带着你个小丫头,不来点手段咱们怎么活嘛?什么都贵,钱不够花……”
我恨恨地打断了她:“狡辩,我爹临死前给了我一千两银子,全让你个烂赌鬼输了。”
出离的愤怒中,我将那些旧账一一揪了出来,“还有我爹留给我的东西,全被你送进了当铺。
如果不是我想尽办法弄钱,你早就饿死街头,还好意思说我是你的累赘?别跟我提没用的,快给我解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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