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斐摸着微红的脸颊,眼中却忽然清明,就像是被雷菁一掌打醒了一样,可待听到她一句等他,立刻又是满眼愤怒,对雷菁吼道:“有什么不信的!
我们是邪道!
你还指望邪道中人温柔善良和蔼可亲啊!
你都能出卖色相去勾引那个什么多,我为什么就不能杀了步离!”
出卖色相……
雷菁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眼中却蓄满了泪:“滚!”
荒斐又是不闪不避的任由她打在脸上,眼中痛色却不比雷菁眼中少。
是谁说过:“以后,我可能还会改变的更多,我可能会变成一个坏人,可能到时候不用面具,就谁都不认识我了,谁也不肯承认认识我了……”
又是谁承诺:“天下归我,那时候,你许什么愿望我都帮你实现……你就再也不需要改变了,你还是你,高兴怎么活就怎么活吧!”
“对!
你说的全是对的!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很恶心是不是?我自己都恶心我自己!”
雷菁一边吼,一边落下泪来,“我一天到晚恨叶荆棘,恨楼氏皇族,可是到头来我和他们有什么两样!
他们有多脏我就有多脏,他们该死我也该死!”
荒斐立在原地,这次没人打他,但是他的神色却比被打了还疼。
几番动唇却无法诉说。
几番动指却无法拭泪。
几番踌躇却无法相拥。
直到雷菁闭上眼,转过身去,无力的说:“滚。”
荒斐咬紧下唇,隐隐可见血,那么几步的距离,那么几句道歉的话,他就是走不过去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卑微的往地里一缩,像地里的老鼠一样,越爬越远。
真的,要就此背离么?
情碑旁的女子,半倚半靠,滴着泪。
黑土里的男子,渐行渐远,不肯说。
夜风凄,苍山凉。
天边月,说悲欢离合。
月下碑,叹万事蹉跎。
雷菁突然哭出声来:“连你也不要我了!
!”
声音回荡在月下碑前,苍白的月光,映着碑上苍凉的情字。
就听到轰隆隆开土的声音……某地鼠用比去时快十倍的速度又冲了回来,瞬间跳出土,连灰都不拍,就大声喊道:“我没有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