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琅觉得也是,都是病人,楚尹稚那个模样完全没有攻击性,也没有杀伤力可言,被侵犯都不知道反抗的,他不欺负她就算好了,哪里可能提防她。
谭琅和尹稚常在湖边驻留。
他捡起一些石子,用力甩进湖中,看着它们溅起一朵朵水花。
他说:“家里对女孩子太过宽松也不好。
一旦遇到打击,结果就会不一样。
你看,你受了打击,病成这副模样。
我在高压环境里忍受多年,状况还算可控。
不就是什么缺乏情感解决策略,缺乏情感连接,什么过度掌控之类的毛病。
这个社会,谁没有些心理病呢?
“可是你们一个个弱不经风的,要是都像对男孩子那样对待你们,估计这里要爆满,住不下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精神病患者那么多,开间疗养院也许会是门不错的生意。
又或许,我们酒店可以设计一个以疗养为主题的项目,回头让人研究一下。”
……
不知不觉过了月余,要不是医生指出,谭琅都没有现自己居然一个多月没想过找女人。
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进步。
得到了肯定,他要去告知病友。
尹稚的画也有了些不同,那些跳跃的色彩让他联想到莫奈,画面氤氲着光芒和温馨。
“看来我们都在好转。”
他说。
画下一幅作品时,尹稚左手握着一把画笔,右手随意在画布涂抹。
她甚至直接泼了一些调色油上去,让颜料变稀,在画布上流淌,像下了一场五颜六色的雨,再被她涂抹过后,便相互纠缠起来,如同一团紊乱的荆棘丛,而某些东西隐藏在这片混沌后面,若隐若现,就似难以捕捉的情绪。
“这风格很眼熟。”
谭琅说,但他想不起那位画家的名字。
“杰克孙·波洛克。”
尹稚告诉他答案。
杰克逊·波洛克,抽象表现主义大师,他抛弃了传统技法,让画面彻底脱离现实主义,注重的是如何自我表达。
谭琅看着她的画,猜不出她表达的是什么,便直接问了她。
“无常。”
她的目光放空了一下才说,“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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