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那一抹明亮的蓝色裙裾,最终看不见。
陈墨抬头望去,她没有犹豫,没有回头,这个女人,不仅是傻瓜,还很狠心——对她自己。
如果看着她,他会忍不住,会冲动地拉着她离开吧,这个让人恶心的世界,走到哪里都好,随便找个地方都能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可是她不能走,她还有要守护的人。
他明白她的选择,是为了他,是因为他不够强大,正是如此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他的女人吃了很多苦,没过过几天省心的日子,在充满算计和被算计的世界里,她给了他最真实的感情,就连知道未来是深渊,也义无反顾的向前。
他能为她放弃全世界,她却为他放弃了自己。
休息室有几组紫檀木的座椅,杜依依拿了两杯香槟,随便挑了张坐下来,粉红色的小礼服,青春活泼,和古旧气息的陈设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单手撑着下巴,凑向安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小美人,这次是我走眼了。”
安乐在餐厅就习惯她诡异地言语,她算无意中对自己好的人,而此刻,自己却联合着她喜欢的人,算计她和她的家人。
安乐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但仍然微微笑按着秦凌云对杜衡生介绍的,简单地讲述了那个编造的尽善尽美的资料。
早年移民,归国华裔,她心里冷笑着,扯淡。
“你为什么到我们学校?”
杜依依对那些并没兴趣,她好奇八卦的在这里,总觉得,和她不愿出国一样,安乐回国应该也是为了男人吧?
安乐低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谎言就是这样,一个接着一个,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但须臾,她就抬头,灿若星辰的眼镜看着杜依依,开口道:“孟行,你认识么?”
公寓里正抱着遥控器在看电视的孟行,猛然间打了个喷嚏。
他又被人当了回挡箭牌。
“你喜欢的人,就是刚和你一同进来的人吧?我记得我们还一起吃过饭,他看起来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样子。”
安乐不想再被杜依依纠缠着问下去,多说多错,便转移话题。
但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让她觉得自己更不是东西。
杜依依歪着脑袋,白皙的手轻弹着香槟酒杯,“他不是那样的。”
虽然陈墨现在确实对自己冷若冰霜,可是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他不是那样。
“我妈妈去世的早,爸爸工作忙碌,没时间管我。
我也没有兄弟姐妹,一直都很寂寞。
初中的时候,因为骄傲老被人欺负,他帮过我,他笑起来,很温暖的。”
她小时候在这个城市生活过一段时间,小学时父亲工作外调,在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了六年,直到初中才又重新调回来。
那时父亲的官还没有这么大,因为自幼丧母,她被父亲尤为宠爱,性格难免骄傲,人又长的漂亮,自然被很多女孩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