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担心,是假的;自从图佳事败,与假驸马被收押,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
驸马为何不进宫?自然是怕被太皇太后囚禁,计杀;可假驸马入了宫,真驸马当真也不会闲着。
竟然能联合诸亲王贝勒在皇城里头造反,自然势力不容小觑。
他将南岭精锐悉数调进了京畿营,那么奉移的队伍里,除了八旗护卫,该是最薄弱的一环。
倘若路上真遇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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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是想都不敢往下想,若是他受伤了,若是他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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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头越蹙越紧,隐隐忧色,隐隐后怕;他见了,将头窝在她颈窝里,细细摩挲,“不过就是几个乱臣贼子,小打小脑的起哄罢了。
跳梁小丑,不足一提。”
简单的一句话,却藏住了惊心动魄的,九死一生的经历。
其实在奉移皇后梓宫的途中,果不出隆科多所料,在那一段山脉弯路,真的有穷寇埋伏。
八旗兵丁大多是没上过战场的,唯有身边暗位骁勇善战,索性是有惊无险,却也揪出了隐藏在最深处的势力。
这一出引蛇出洞,就是为了拔出吴三挂在京城的暗线人脉。
晌午过后,耐不住李德全一趟一趟的跑,他便回了暖阁,政务堆积如山,实在是分身无暇。
午膳,是他陪着一起用的。
景宁又喝了一次药,之后是真困了,就小睡了一个时辰,等再醒来,却已经日薄西山。
冬漠拿来热汤,给她垫垫肚子,稍后李德全便会送晚膳过来,据说,是皇上亲自嘱咐的。
景宁身子一直发虚,大抵是伤口深,血流的多,用了很多补药,一时半刻也不见起色。
此时刚醒,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小口,便推开了。
秋静拿着巾娟过来伺候她擦汗,低声道:“主子,以菲跪在院子里头,已经跪了半天了。”
景宁有些沉默。
“她也倒有脸。”
冬漠冷笑着哼了一声,“出卖主子还敢继续呆在承禧殿,主子不追究,她也像没事儿人似的,真不知道心肝长的哪儿了!”
景宁将巾娟接过,试了试手,“还是让她进来吧,终归是要见的,早些说清楚,也了了一桩心事。”
秋静领旨,退了出去。
片刻,便扶着以菲跨进了门槛。
夏日的太阳狠毒,晒在地上都能将花草烤蔫了,跪在大日头底下不到半个时辰,这面皮就晒得发红发潮,苍白的唇色,病怏怏的,唯有一双小鹿似的眸子,盈盈闪动,流动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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