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老爷同样碍于众目睽睽不好训斥,只好闭着嘴巴不吭声。
眼下,外面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梁举人立即开始发难。
一巴掌拍得桌面上的茶水杯具叮咚作响,旁边的下人各个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梁楚你什么意思?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你死去的爷爷喊我一声大哥,这份关系你难道不懂?”
梁举人怒视梁楚,如同官老爷审视下跪的疑犯。
只可惜疑犯优哉游哉靠在椅子上喝茶,双眸晕乎,只想睡觉。
这般被无视,梁举人更加生气,哗啦一声将茶杯砸在地上,这下梁楚终于惊醒了。
“梁楚!”
梁举人暴怒。
梁楚忙拱手:“草民在。”
梁举人闻言脸色更是复杂,忍着怒气不发,转而和颜悦色说教:“楚儿啊,你似乎对我这个爷爷有成见?”
“怎么敢。”
梁楚回答。
“那你今天什么态度?我难道连你舅舅都比不上,你敬酒应当先敬我,怎么也不应该去敬你舅舅!”
梁楚蹙眉,淡淡解释:“在安水城,凡办喜事第一个敬大舅,这是规矩。”
“安水城的规矩又不是朝廷的规矩,皇城那边谁不是先敬自家长辈?”
“外戚来此是客,礼当如此。
不然怠慢了舅舅,梁楚不但要挨骂,恐怕梁记从此在安水城失了礼,生意还怎么继续?”
若不是看在梁举人好歹有个官衔,梁楚老早甩人去休息了。
他们都姓梁,爷爷辈是亲兄弟,关系的确非常。
可是从爷爷那辈起就出了分歧,原因便是梁举人中了举人,地位一下子上去了,再也看不起做生意的爷爷,甚至非常干脆地带着家人和爷爷分家,远去江城做典史,从此以后两家关系淡薄。
梁太爷成亲的时候梁举人来都没来,只有两个儿子过来贺喜。
爷爷去世时梁举人倒是来了,当时梁太爷正好生意为难请他帮忙却被各类理由打发了。
之后梁楚当家,两次成亲都不见梁举人出面,连举人的后辈也没来个人影。
梁太爷为此还感伤很久,说想不到自家人也能这么薄情。
看在梁家越来越单薄,老人家总难免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