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不在籍,无从计数,殿下的问题,我等才疏学浅无法回答。”
我小手摸着茶杯边缘缓缓转圈,悠悠说道,“怎么可能算不出来呢?昔年张太岳新政,清查全国土地田亩,仅香河一县竟然隐匿人口半数,以此类推,我大明有人口亿两千万只多不少啊!”
我见他们四人对望,满脸惊诧,索性又问他们,“敢问哪位先生知道我大明有田亩多少?”
正在户部观政的南居益回答我,“万历六年计,有田亩700余万顷。”
我继续输出,“我看邸报,不是这里饿殍遍地,就是那里流民聚众,除了灾害之外,是不是说明我大明的田亩产出不能养活这么多人口呢?
夫子云‘仓廪足而知礼仪’,吃不饱穿不暖当然就要闹事啊,难道要人家等死么?
诸位都是大才,哪位能告诉我如何安民富民,使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沉默,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我很喜欢他们现在这样尴尬抠脚趾的态度,日日研究学问,你研究出个毛线来啊。
他们一定是有才学的,也一定有自己的主张,但被我一个八岁的孩子喧宾夺主,步步紧逼,显然是不曾预料也不可能有所准备的。
这就是我的策略,你问我,我就老老实实回答么,我也可以问啊!
现在,你们还敢拿我不当盘菜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位新科进士南居益问我,“我等汗颜,难道殿下有良策救民?”
“有!
这就是我海外就藩的目的啊!”
我对他们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说。
“秦以前长江以南皆称荒蛮之地,而今呢?宋以前两广为流放所在,而今呢?现如今我朝的琼岛也是文风鼎盛,人才辈出。
先人不断进取,不断开拓,我辈就不能么?
本王就藩海外,为大明新设一州,迁移人口,垦殖土地,于国于民于我皆好,诸位以为我说的对么?”
南居益似有不服,他反问道,“殿下怎知那座岛适合开垦,若是如漠北那般风沙之地,便几千人也养不活,徒费钱财尔。”
我笑着说,“我大明北至辽东,南至琼岛,自北向南逐渐温热多雨,而那座岛北邻琉球国,西望八闽,怎可能是风沙干旱之地呢?依本王推测,那里气候大抵同福建略同,是否为真,派人去查一查就是了,又何必纠结?”
一直沉默的那位刘宗周同学突然起身,这人面目清瘦,眼神执拗,初见时他板着脸,再看一眼还是板着脸,总之就是不苟言笑。
他一本正经的对我说。